扎、在胸膛里痛得死去活来。 夏安远没有要再去球场上对纪驰亦步亦趋的意思,他有些怕,怕现在的纪驰或许并不愿意见到他牛皮糖一样黏着自己,怕纪驰觉得自己烦,怕自己影响到他们打球的心情。但他也不舍得走,不舍得离开这片能跟纪驰共同呼吸的天地。 他凝固地坐着,时间和空气也好像跟着凝固了。 隐约之间,侍者似乎来问过他几次需不需要什么服务,夏安远没说话,只是沉默看着那杯水,看着侍者将它拿走,又换了杯新倒的来,看着水汽热腾腾地往上升,不知过了多久,白色的雾气慢慢变透明,又再度消失不见。 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出现幻觉,也有可能是在漫长的寂静中做了个梦,梦里的画面像在放刮花的光盘,画面和音效都卡出了马赛克,勉强才能辨得出人形。只有最后的画面看得清,是在他和纪驰的家,是他离开的那一晚,纪驰坐在沙发上,头深深埋下去,视线里烟雾飘渺的。 他听到纪驰低低地说,夏安远你走吧,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不知道是被这句话惊醒还是被谈笑声惊醒,听到声音,夏安远突然站起来,往门外一看,纪驰和那几位已经换好了衣服正要往外走。 纪驰走在最后。 夏安远没追出去,只是隔很远地跟着,最后站在大门后默默地看他,看他出了门,一排豪车已经停到了不远处,司机打开车门请他上车的时候,他顿了片刻,忽然有个想要往后看的动作,但并没做彻底,脑袋只是转了一半,又很快别过去,紧跟着立刻上了车。 像察觉到自己,又像完全没察觉。 车开远了,大厅里又安静下来,夏安远这时才后知后觉到脖子的酸痛,他伸手揉了揉脖子,也准备要离开。 忽然有人叫他,“夏先生。” 夏安远下午见过这人,是跟着纪驰的那个球童,他对他程式化地一笑,将一张卡片递到夏安远面前,什么也没多说。 那上面印着纪驰公司的logo,再往下,纪驰的名字下有一串号码,是他的工作电话。 纪驰对他公事公办的态度不言而喻。 看了很久这张名片,将那串电话摩挲再摩挲,夏安远把头埋下去。他应该开心的,可喉咙、心脏、肠胃,这时候都在烈烈作痛,他不知道该按着哪里,最后只是用手捂住了眼睛。 马不停蹄赶回直播间,夏安远也还是险些迟到。他跟几位工作人员连连道歉,妆是来不及画了,他换了件衣服就坐到了镜头前。 白天一些杂七杂八的工作虽然紧凑,但中间还是能腾出一点空隙,他会趁机到纪驰公司楼下碰碰运气。晚上就不太行了,几乎每晚八点钟开始他就得开场直播,一直到十二点才能休息。 他跟白医生沟通过,白医生说,其实这样高强度的工作很不利于他的治疗,尤其是网络上的一些言论,虽然一部分能起到鼓励他的作用,但总会碰到对他不太友好的,负面输入比正面输入更容易到影响人的情绪。而且他第一个疗程的治疗还没有太大的成效,着急去做这些工作,反而会加速压垮自己。 但夏安远觉得效果挺好的,他今天在纪驰面前表现得就很好,手部无意识震颤的时间也比之前要少得多。只是因为吃药,身体难免会受些影响,太嗜睡,精神恍惚疲惫,经常性干呕反胃,躺在床上的时候总感觉喉头泛着苦,大概是反流性的胃炎。 但只要能见到纪驰,这些副作用根本算不上什么,别说那些评论了。 这种评论夏安远这阵子见过很多,弹幕时不时会刷点什么类似“真丑”“难听”“五音不全先去报个音乐培训班吧”“现在是什么人都能干直播了”“不会唱歌建议别唱,不会直播建议别播”“整得不错,哪家医院?就是这个下巴看着有点假,咱就是说do出来的脸就别营销纯天然”的评论,又或者对他有点了解的会问他的过去,问他是不是真的高中都没毕业就在工地上打工搬砖,问他以前在ktv除了卖酒有没有卖过别的什么,或者问他“看你这样也不像打工的,真的不是炒作立人设吗?” 但好在无论是好的坏的,刷屏的人很多,偶尔看见几条不太友好的,没两秒也就顶上去了,夏安远并不觉得生气,也没过多做回应,在他看来,这些评论其实跟他以前被席成他们骂那样没什么区别。 有时候他会想不通,按说他觉得自己心理承受力还是挺强的,怎么会得了这个病。白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