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眨一眨眼睛都没法自由控制,似乎空气中漂浮的全是酒精,光靠呼吸就已经酩酊大醉。 夏安远抿了抿嘴,又开口,问他:“我来见你的目的,就像刚才在球场上说的——我想追求你,思来想去,还是得经过你允许才行。不过……是拒绝还是同意,能不能不要现在直接给我回答,我只是想要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驰哥,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 有隐隐约约的钢琴声传过来,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人员为休息室放的背景曲。好熟悉好经典的曲子,听了几个八拍,夏安远惊讶地记起来这首曲子的故事——那是个很久以前的传说,有个孤独的国王,他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每天对着她痴痴地看啊看啊,简直难以自拔地爱上了这座雕像,他日夜向众神祈祷着这份爱能让奇迹降临,真诚和执着最终感动了阿芙洛狄忒,她赐给了雕塑生命。 这个故事是纪驰手把手教他弹这曲子时讲给他听的,但夏安远学钢琴的天赋远不如画画,磕磕巴巴弹出来之后他自己都笑了。“好像弹珠乱蹦。”他这么评价自己弹的这曲子,“听起来一点生命力都没有。”纪驰也跟着笑,笑过之后完整地给夏安远弹了一遍。 “我这个版本呢,是爱情感天动地,奇迹降临,爱神让雕塑有了生命。”他说,“我们小远的版本呢,是和泥、造泥人儿,再整天对着泥人儿念经,你活过来吧宝贝儿,求求你活过来吧,我啊不能没有你。”他捏了捏夏安远的脸,笑笑,“我们小远的更有生命力。” 为什么会把这个故事记得那么清晰,夏安远自己也觉得奇怪。听得人快要变成魂的时候,他看到纪驰的眼珠动了动,像是同样也听到了这首曲子,他终于又将视线放回了夏安远身上,脸上竟然露出来一点细微的迷茫。 他们对视着,听这首曲子放完,再播到下一首,下下首。夏安远在等纪驰的回答,等他给自己宣判。但无论宣判结果是什么,他都不再感觉到忐忑,他默默地想,就像他刚才所说的那样,无论纪驰态度怎么样,他已经下定用下半辈子追逐他的决心,他要亡羊补牢,再难再苦也好,他没办法让自己再有半步叛逃。 不知道放了多少首曲子,最后,纪驰轻轻地说:“小远,我不明白你了。” 老总们休息够了,招呼纪驰继续接下来的球赛。纪驰起身,似乎因为这动作太快引起几分飘忽,站了片刻才恢复自然:“在这坐着休息可以,想继续玩也可以,”他在夏安远有些薄的衣服上扫了一眼,“但我还是建议你早一点回去。” 说完便转身往外走。 夏安远跟着站起来,追到休息室外面去,叫住纪驰。“驰哥,”他说,“至少给个通讯录黑名单以外的机会,可以吗。” 纪驰的背影顿了好久。 第109章 用笨办法,可以吗 目送纪驰跟大家离开,夏安远没有再跟上去。 他转过身,脚步很缓慢地回到刚才他们坐过的那个位置,安静坐了好一会儿,再伸手去碰纪驰刚才动也没动过的水杯,或许还留有一点余温,但隔着玻璃,他摸不出来。 这时候身体的感觉很奇妙,是空的,是飘的,刚才他听那首曲子时的反应没有错,他就是变成了魂,和空气一样昏昏沉沉,感受不到冷暖、呼吸,还有时间的流逝。 但他能感受到心跳。这时候才有心脏的狂跳。 他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走到了纪驰面前,跟他说了那么好些话。其实他觉得羞愧,因为这颗心已经破败不堪,被他献宝一样突兀地捧到纪驰面前,太冒昧,太寒碜,也太不体面。 可他身上只剩下这个能勉强拿得出手的东西。 眼前像又晃过适才顿了好久的纪驰,晃过他即使这样也仍然保持沉默、最终还是往外走去的背影。 被自己吓到了吗,觉得现在这个夏安远和之前的判若两人吗。 无论怎样,纪驰不愿意收下他这颗心,甚至伸手将它推回了夏安远的胸膛里。 所以他这时候才感觉心脏的跳动,越来越快,越来越焦躁、不安。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急速的心跳让他只是呼吸都感到精疲力竭,或许在和纪驰说完话的时候他就耗尽了力气。他搞不明白现在心脏跳这么快是因为什么,因为这么长时间以来,终于见上纪驰的面了?因为那么直接地把这些话一口气说了出来?因为他吃了太多抗抑郁的药,引发的病理性心律加快?还是因为纪驰不要它,所以它难受、挣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