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急色,连忙将她叫停:“我不懂……你要了断就干脆点,昨天给我还有机会的假象,今天又穿着我送的裙子过来赴宴——” “怎么?这样玩我,是很有意思吗?啊?” 他送的裙子? 不是毕业舞会的旧衣吗? 程念樟脚步顿挫,看向罗生生的眼神,陡然变作犀利。 但他此刻脾气收敛,没有发难,见女人沉静的面容未有波动,又继续任她携着自己,决心暂时逃离这块充满是非的地界。 直到目送他们离开,这场闹剧才终算有了落幕。 “刘董,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宋毅放开宋远哲,从梁岿然的手里拿了支烟,殷勤地向刘安远递了上去。 刘安远摆手,面色明显变作不豫。 “以后公事,我们就公谈,别再像今天这样牵扯家丑,最后弄得大家都很难看。” 说到“家丑”两字,男人意涵讥讽。 他话末瞟了不远处的张晚迪一眼,目色退去席上和柔,展露冰凉。 余光中,察觉宋毅仍不放弃,刘安远不耐地做出手势,喊王栩挡开对方动作,也不再去管自己发妻,利落抬腿,独自朝向内厅,坐回了原本的席位。 宋毅望他背影,这厢吃了个大瘪,心头霎时淤堵。 “阿哲,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于是循着往常,又开始拿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开涮,发泄郁愤。 不远处,张晚迪耳廓微动,她此时虽然表面讷然,实则在默默中,也听取了不少他们的对话。 “哥,我胃里有点恶心,想去趟洗手间。有什么话,等回头再说吧。” 宋远哲起身插袋,不再强忍痛感去掩饰右腿的瘸态,携带满身被遗弃后的落拓,一路走姿高低,咬唇穿过众人,向着晦暗的沿廊尽头缓慢行去。 “哗——” 龙头里水流簌簌。 男人吐过几轮后,双手撑在水槽的边缘,冷眼望向镜中的自己,无论再怎么用冷水扑面,脸颊上的指痕却始终没有任何消退的迹象。 就在宋远哲决心净面的当口,一块女用的巾帕,自边侧递来,教他一愣。 “这里是男厕。” “嘻!”张晚迪掩嘴娇笑,不以为意:“你还穿着裤子,周围也没别人,怕什么?” 宋远哲没答,亦没有接过女人好意。 他稍稍挪步躲开,而后面无表情地取出西装的胸帕,悉心抹干脸上滴水,静待对方后话。 “宋二,交个朋友吧。” “我虽然对女人不挑,但也还没有胃口好到什么都吃的地步。” “瞧你这话说得,不就把路走窄了嘛……” 张晚迪没在意他的贬损,笑意盈盈地收回手帕,再从包里拿出个铜质的名片夹,抽出一张,插入他将将落空的左胸口袋。 “今天不好意思,念樟不懂事,坏了你和你哥辛辛苦苦搭的戏台子。安远这个人,做事有股子意气,今天闹了这出,要是后期你们合作不愉快了,我其实在香港,正好有一家三方代持的房企,也可以参与星岛的竞价,公司的股权和过账都做得很干净,安远那头绝对看不出问题,也不用担心会伤到你俩的交情。” “代持?你们可真是……有够恩爱的。” 这是句反话。 夫妻之间耍这种心机,多数是离分家不远的,哪还有恩爱一说。 张晚迪听后不禁哂笑。 “哦?你当他就没有吗?我们这种身家的,结了婚你就知道,对付自家人的手腕,并不会比外人相差多少。” 大概是结婚这个话题刺到了宋远哲的痛处,自张晚迪话毕,他眉头一度紧锁,时隔半晌,才不痛不痒地接道: “我对你们的家事不感兴趣……借过吧。” “那你对那个罗生生没兴趣吗?你看啊,我们两个跛脚的,说来也是凑巧,你恨念樟,而我烦她,正好可以联手起来,不也算种天作之合?” 以退为进,三招足以洞破对方诚意。 当下无论张晚迪说了什么,只要是向好的说辞,宋远哲实际都不会再做拒绝。 垂眸抬眼间,男人的瞳色重燃精算。 “先回去吧,你出来太久,刘安远心思深沉,难免会心生疑窦。” 犹豫半秒过后,他下压恶感,故作亲和地拍上了女人后背。 这是一种示好,张晚迪敏慧,接收后,眼气里黠光闪烁,亦从善如流地回赠了他一句夸赞。 “原来你也是有贴心的时候的。”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