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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哆哆嗦嗦从地上爬起来的腊梅,扶了她一把,放柔了声音道:“此事与你无关,你先去外间坐一坐,吃些果子压压惊,顺便将门插好,不许放人进来,刚才发生的事也不要跟旁人透露半个字。”

    腊梅胡乱点点头,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

    妙懿转头凝视着床上的那团死蛇,微微蹙眉。怀珠有些激动的道:“咱们才出去了一日,海棠和腊梅都在家看家,可看样子应该不是腊梅,莫非是海棠?”她转念又一想,“如果是她,那又是受了谁的指使呢?谁和小姐有这样大的仇怨呢?”

    答案几乎能脱口而出。她们进京才几日的功夫,能和谁结下这样大的仇,又值得下这样的力气去吓唬她们呢?

    妙懿依旧没有言语。

    “可那日小姐不是已经走了吗?她回来之后也似乎是志得意满的模样,不像是为那次来寻仇的,但也不敢肯定,毕竟她看见了张公子抓着您的手腕……”

    妙懿轻声道:“原本是我想得太简单了,以为避着她便是了。这一切也许并不需要特定的理由,也许只是她觉得诸事不顺,想找个人来发泄怨气。更甚者,她也许还觉得我上去劝架的时候迟了些呢。”她自嘲般的笑了笑。并非是她阴暗,只是她见识过了太多的险恶用心。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就好比在她家最落魄的时候,赶着上门欺负他们的竟然是那些受过长房或者其他族人气的人,那些背景深厚的人他们动不得,便来欺辱他们孤儿寡母。

    有些事明明可笑之至,荒谬之极,却又真真实实的存在着。

    怀珠气得直跺脚:“就有这样的人,斗不过旁人就拿不如她的出气,真是连一点品格都没有,还是大家子出身呢,连个奴才都不如。她们家如今正经连个官老爷都没有,听人说下一代再无爵位可袭,不过是个空架子罢了,还摆什么派头。”

    妙懿淡淡一笑,道:“你生气也不过是因为她家没落了却不知收敛,想来世人皆是如此想罢。”

    怀珠忙道:“她那是没安好心,小姐可别心软。”

    妙懿点头:“我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且咱们的境遇连她都不如呢,我也没那多余的心肠去可怜她。”

    怀珠指着床上那一团,道:“我现在就去姑太太那里回明此事。”

    妙懿摇了摇头,道:“不可。”

    见怀珠满脸的困惑,妙懿缓缓道:“我自有主意。”

    次日一早,秋桂入得梁氏的正房来报:“侄小姐病了,恐今日不能过来给太太请安了。”

    梁氏难得的从账本中抬起头,问道:“什么病?”

    “尚不清楚。据伺候的丫鬟说是夜里被梦魇着了,受了些惊吓,晨起时身子不太爽利。”

    病得真不是时候。

    梁氏略一蹙眉,道:“那就去外面药堂请个医术好些的大夫给侄小姐看看,从后门领进去,钱从我私房里出,不必惊动老太太。”然后再次低头看账。

    ——小小年纪就颇多心思,根本不是享福的命。

    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最后诊出是夜里受了惊,有些发热,又开了退烧安神的方子。等送走了大夫,梁氏又吩咐人道:“你去问问伺候侄小姐的人,究竟是怎么被惊吓到的。不必惊动侄小姐。”

    妙懿坐在床边,看着正躺在自己床上的腊梅,只见她面色潮红,双目紧闭,偶尔发出一两声极轻的呓语。刚才一个婆子领着大夫过来,其实是帮腊梅把的脉。她昨夜才是真的受了惊吓,连回房的力气都没了,就在外间打地铺睡了;妙懿则和怀珠一个睡在外间的榻上,一个睡在脚踏上,一宿谁都没睡踏实。腊梅夜里发高烧说胡话,于是妙懿干脆将计就计,一边命人回禀梁氏,一边将里屋的被褥都撤下,换了新的,将腊梅扶进去躺好,反正只要放下帘子,也没人知道里面的究竟是丫鬟还是小姐。

    怀珠轻手轻脚的走进来小声道:“刚姑太太房里来的人来,偷偷问了海棠,我就躲在墙根听了一耳朵。”

    妙懿替腊梅掖了掖被角,也没抬头,单问:“海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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