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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符柏楠勉强讥讽一声:“你拿它做甚,削梨么。”

    白隐砚笑了笑,只温声道:“你去罢。我在此等你。”

    符柏楠吸口气,负手而去。

    脚步声走远。

    白隐砚在桌边坐下,环视四周一圈,两手交握,低头望着自己的手。

    拇指关节上的纹路很清晰,素白手背上斑斑驳驳,满是溅油烫出的细碎伤疤,翻过来,掌心三条大线,命线絮乱,横断在大鱼际。

    她握起手,抬头望着房梁,觉得似有杂音,回过神才发现是自己耳中的。

    深宫太静,耳鸣格外明显。

    坐了许时,她闭起目,在心中默诵菜谱。直到那书被翻完一遍,外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

    白隐砚睁开眼。

    视野有些暗,面前的桌子镶着大块和田玉,睡在黄花梨雕海棠中央,伸手拂过,触手生温。

    她无声想起深宫长苑的那些人,前朝是女人,本朝,是男人。

    每一日,每一时,他们怀抱着这样的心,等在这里,等一个人。

    一切都无关性别。

    她垂下眼,欲再度闭目,门扉忽被扣响。

    白隐砚条件反射抓住袖中的刀。

    门外之人等了片刻,以为屋中无人,推门引人入内。他抬眼见到白隐砚,惊了一瞬,尖声道:“大胆!甚么人擅闯皇宫!”

    白隐砚起身正欲言,后进之人笑呵呵地开口:“白老板,久疏问候啊。”

    白隐砚一怔,松开手,撩裙跪下。

    “草民见过王将军。”

    王宿曲前赶两步将她扶起来,“哎,哪里须得如此大的架势,你我不必客套了。”他转头对瞪着眼的宫人道:“公公,这位是符公公内家,与在下也相识的。”

    那太监立时转做笑脸,躬身行了个礼,“原是督主的人,咱家有眼无珠,冲撞了。”

    白隐砚笑道:“公公哪里的话。”

    三人又客套几句,那太监便掩门退去了。王宿曲招呼白隐砚坐下,捋着胡子道:“白老板,前次行军路上请吃的几顿饭,润德还未谢过,实在人间臻品。”

    白隐砚道:“区区贱物王将军谬赞了,下回来得白记,白娘请您。”

    王宿曲哈哈大笑:“既回得京来,哪里还能再占白老板的便宜,占符公公的便宜呢,润德还是人情钱财两分清吧。”

    白隐砚亦赔笑。

    二人聊了几句,话头一转,王宿曲道:“哎,润德入宫探亲,不想亲未探见,竟见白老板,润德着实吃惊啊。怎么,符公公可是有甚么……?”话将落未落,关心地望着她。

    白隐砚含笑摇首:“宫里的事白娘不懂,只相公命我等他下值,白娘便在此候着。”

    王宿曲大松口气般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白老板,公公若有何难处尽管向在下开口,请您一定如此代为转达。”

    “好说。”

    白隐砚垂眸避开他,淡淡应声。

    两人又聊了一阵,白隐砚多数时候能避则避,话语一时沉滞。

    静了片刻,王宿曲忽而想起般道:“对了,日前家中给在下捎来几捆好烟丝,润德不食,记得符公公食烟,不若赠与他罢。”

    白隐砚道:“相公的事白娘做不得主,还是等他亲自定夺吧。”

    王宿曲正欲言,门扉忽被推开,符柏楠逆光立于门外。

    二人抬起头,三方目光相撞,落在门外十数宫人的视线中,白隐砚知道,过不了半刻,还会落在更多人的口耳之中。

    于是她迅速起身跪下,给了符柏楠一个全礼。

    符柏楠走来扶起她,又与王宿曲对礼,王宿曲将方才的话二度说与他听。符柏楠笑道:“那敢情好,只是咱家可无甚好东西谢赠王将军。”

    王宿曲连忙摆手,“哎~你我朋友一场,何须言谢呢。”

    符柏楠道:“那咱家就不客气了。”他指尖划过身后诸人,惋惜道:“王将军,今儿不得空,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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