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这还有事在身,得带内人走,你看这……” 王宿曲极快地眯了下眼,忙道:“公公您忙。” “告辞。” 二人话别,符柏楠转身出门,引着白隐砚往龙啸殿而去。 路上行了一阵,他与她靠得极近,低低开口道:“进去后一定即刻便跪下。” 白隐砚干脆道:“好。” 符柏楠道:“万岁脾气愈发坏,问的事能少言便少言,能不答便我来答。” 白隐砚顿了一下,道:“好。” “今日恐要宿在宫中了,出来后我交代些事,你要记好。” “好。” “还有……” “好。” 两人一路朝着辉煌殿宇踏步,一声声低诉快而静,方才的事没有人解释,亦没有人追询。 有些事,本不必多言。 ☆、第四十四章 谒见的时辰似乎格外漫长。 直到夜里,白隐砚回了安排下的屋里,好似还能见到近在眼前的金砖。 长殿深深,火烛晕红,闷热难当。 食味果味,药味酸味,还有男人的胭脂味,宦寺身上的骚味。 离去前,白隐砚透过纱帐隐隐约约瞥见一眼里面的人,枯骨病容,圣天子何曾凛然不可侵。 夏邑年终于能吃下饭,撑着身子起来,赏了她一车金珠。 白隐砚想着她宣出这句圣旨时的声音,蹙眉垂下眸,桌上的两手互相紧握。符柏楠推门而入,正见她这幅样子。 白隐砚回首,无事般冲他一笑,“明日要用的俱已上锅了,小竹子在看着。” 符柏楠一停,嗯了一声走来坐下,白隐砚揽过自己的壶,转眼望着半启的轩窗。 空气有些凝。 片刻,符柏楠走进她视野里,伸手合上了轩窗,拿了纸笔来重新坐下,推给她。 白隐砚抬眼。 符柏楠点点宣纸。 “问罢。”他道:“想问便问。” 白隐砚看着他的指尖,吸口气,将纸推了回去。 “不必,几句简单的,我用普通话问。” 符柏楠拢着袖看她。 白隐砚停了停,道:“天子年几。” 符柏楠道:“四十有五。” 白隐砚道:“病程多久。” 符柏楠道:“半年不及。” “……”白隐砚顿了顿,道:“吃不下饭的癌……并不影响人神志脾性,她昏神得太厉害了。” 符柏楠眉目一停,低声道:“是。” 白隐砚垂下眼,淡淡道:“翳书。” 她伸手把他的手从袖筒中拽出来拉住。 “你有些太欺负一个病人了。” “……” 符柏楠紧起眉头,攥紧她的手,力道中传来很多欲言又止。 静默良久,白隐砚叹息一声,皱眉笑起来。 “你不要多想。”她放开符柏楠已开始发抖的手,起身将他的头揽在怀中,轻抚他的背。“我只是说一说。” 符柏楠迅速反手搂她,陷在布料中的手指掌成爪,攥得筋骨发白。磋磨许时,他又将她拉坐到自己腿上,低头去吻。 急迫长吻吞去了一切情绪。 一吻终了,她揽着他的颈项,低低地道:“甜粥要好了,我去给你盛?” “……” 符柏楠抵着她,闭目压住气,掌心湿凉渐渐缓过来。 他道:“我与你同去。” 白隐砚弯起眸。 “好。” 于是一切仍在前行。 时轮翻转,天渐入暑,五月海棠一落,六月临及,知了渐渐上树了。 一个月来白隐砚宿在符柏楠宫中旧屋,每日早起晚睡,琢磨三餐。天热不下油,该做什么,晚间反恶,又该做什么。 六月中旬时,符柏楠带回消息,夏邑年终于呕血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