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上抢东西?” “是要,不是抢。”余乔把喷雾和钱包都拿回来,翻了翻,确定钱包内层的相片还在。 “是什么都行。” 他把烟掐了,领着余乔往外走。 巷子口瘦瘦高高的年轻人,当然,高不过陈继川。 就刚才三句话的功夫,余乔都觉得自己的脖子要仰出毛病。 走了半截路才发现,可能是刚才跑得急了,扭了脚,每走一步都隐隐地疼,又不想开口叫住腿长生风的陈继川,因此只能咬着牙一瘸一拐地跟着。 巷口的年轻人提着她的白色行李箱,见了她就笑,“余小姐,我叫孟伟,你叫我小孟也成。” 余乔说:“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哪的话啊,余小姐干什么都不麻烦,真的,这算啥?”说完提着行李箱,一溜烟跑到一辆吉普车上。单手开门,准备走副驾。 陈继川双手插兜,朝他扬了扬下巴,“你开车。” “也成啊。”孟伟从副驾驶挪到驾驶座,新手开车,左摸右摸的,兴奋难挡。 陈继川一伸腿把副驾门踹上,也上了后排座位,和余乔做一块儿。 天已经黑透,余乔把车窗摇下一条细缝,等冷风吹开身边又闷又燥的空调热气。 她扎着高马尾,侧脸在路灯的映衬下,显得比初雪更净。 陈继川挠了挠眉头那道疤,烟瘾又犯了。 孟伟那股兴奋劲还没过,边开车边说:“余小姐好几年没回了吧?怎么样,市里变化大不大?还知道路怎么走不?” 余乔看他像看个孩子,笑笑说:“你现在停车,我闭着眼也能走回去。” 身边有人嗤一声笑了,显然一个字也不信。 包里手机在震,余乔接起来,“红姨,我刚上车。” “挺好的,天晚了不用等我吃饭。” “明天再说吧,我先去灵堂……” “到时候再说。” 她挂了电话,孟伟说:“余小姐,还不晚啊,我这踩个油门四十分钟肯定到。” 余乔说:“不着急,安全第一。” “你后天得上山吧?”陈继川手上捏着一只半瘪的烟盒转来转去。 “嗯。”余乔瞥他一眼,总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透着一股邪劲,不好相处。 “脚怎么办?后天找人给你抬上去?” “什么?”她下意识地把右腿往回缩。 陈继川还是无所谓的样子,只是侧过身体,变成正对她,“鞋脱了我看看。” “不用。” “你这腿现在不弄,明天早上路都别想走。” “一会送我去医院。” “镇上医院就一个老麻子,治什么病都给你开板蓝根,你乐意让他治?” “那就去瑞丽医院。” “没空,这车只往前开,不掉头。” “你——” 后座上的两个人眼看就要斗起来,孟伟连忙出来打圆场,“余小姐,我哥逗你呢。我哥学过手艺,治跌打可厉害了。我估计一会儿回去,文哥还得让他给你治。” 余乔瞄他一眼,见他丁点不着急,可有可无的样子。顿了顿,低头脱了长靴,露出里面黑白条纹的毛袜子。 “跑的时候踩着石头崴了一下,应该不严重……”她说着,又去看陈继川。 没等她说完,他就已经脱了她的袜子,露出一只骨肉匀称的脚,夜晚混杂的光落在她脚背上,润润的,像缅北最好的玉。 “是不严重,没给你一下崴折了都不算严重。”陈继川说着,一手握住她脚背,一手固定脚踝,慢慢绕着圈,他的手之前在通风口上暖过,掌心温暖干燥,人也显得不那么讨厌,只是嘴上仍然不留情面,“钱有那么要紧?这东西丢了再给你找回来也就一句话的事,犯得上拿命去追?” 余乔偏过头,不看他。 “又气了?刚那电击棒都快给你捏碎了。不就遇到个贼,怎么能气成那样?刚要一不小心给自己气死了怎么办?” “你管太宽了啊——” 他猛地一用力,脚踝的位置正了。 余乔一下没缓过来,整张脸都被凝固在前一刻,疼得一个劲吸气。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陈继川问她,“袜子还要我给你穿?”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