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枫晴好笑地白了她一眼,“胳膊肘拐得太早了。” “啊。”顾言抒被说得脸色更红,她轻轻地低下头,犹疑着望向姑姑桌上的那张纸。 简笔勾勒的线条,看起来立体清晰,经顾枫晴那么一点拨之后,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如果——姑姑画的是嫁衣呢? 裙摆的流水型款已经跃然纸上了,她能想象出它被做成一套完整的白纱的版型。可是,可是姑姑为什么要现在问她这个?结婚……真的还是好久远的事。眼下真的应该考虑吗? “姑姑,你问那个——” 顾枫晴攀住她的肩膀,郑重其事,也有些无奈,“小抒,翻过年来你就满二十二了,对很多毕业就结婚的女孩子来说,你的年龄已经足够了。我信任陆九襄,早一点把你托付出去,我就能早一天对你父母有所交代。” 敏感的顾言抒咬了下嘴唇。 她明白,姑姑习惯了一个人生活,这么多年顾枫晴抚养她并不容易。姑姑是一个单身女人,对自由的天地比其他的女人更渴望,所以她走过南北两极,去过世界上无数个地方,她是拘不住的,就像水一样。 因为一直都明白,所以顾言抒从来不愿意用自己的事情来为难顾枫晴,即使只是零星琐事。 她沉默了很久。 壁上的挂钟,秒针滴答滴答地转过几圈,顾言抒摸着手腕,义无反顾地站了起来,“我知道了。姑姑要我搬到馨园去住吗?” “迟早有一天会搬过去的,”顾枫晴温和地捏了捏她的手,“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陆九襄会欺负你。” 顾言抒眼眶微红着,但泪水从来不敢在姑姑面前流。 她跌跌撞撞地跑回自己的房间,床头立着晾衣杆的细长的一道黑影,沐浴在金色的暖阳里,淡淡的辉光摇曳在眼底,顾言抒把手机掏出来,可是翻看无数的联系人,这个时候却不知道打给谁。 她一直都知道,可是真的被姑姑说开了的时候,原来是这么难受。 把头埋入被子里,泪水很快濡湿了大片的棉被,从外面看只能看到一抖一抖的人影,和浮露出来的海藻般的柔发。 “陆九襄,小抒不见了。” 会议室里,一贯作风严谨的总裁,手机居然响了。众人面面相觑,对今天的意外感到分外惊奇。 陆九襄也没留意到今天居然没关机,往日这种事发生在其他人身上,无一例外地都会被他赶出去,而此刻,他微微懊恼地皱起了眉头。 “今天是我状态不对,散会。” 他要把自己赶出去,那会议也进行不下去。 各路高层们在施延和雷逸均两个人的安抚下陆续离场。善后的两人心道今天把人得罪完了,叫苦不迭。 玻璃门里,投影仪翡翠绿的光芒盈盈地绕着他孤孑一人,陆九襄拾起桌子上手机,看到顾枫晴发的消息之后,眉心的皱褶愈发深了几许。 不过顷刻之间顾枫晴的电话被拨通了:“什么时候不见的?” “不知道,我下午从公司回来,只看到一张桌子上的纸条,她说要一个人走走。她去你那儿了吗?” “没有。”陆九襄神色凝重,他不动声色地按断了电话,托过椅背上搭着一件加绒大衣往外走。 “陆总你去哪儿?”雷逸均不如施延了解陆九襄,偏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