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再蠢,也知道这份心意要细细领受的。 晏骄莞尔一笑,也觉得意,“你晚饭吃的不多,又去练武,冬日里不饿才怪。” 说完又眨眨眼,“我也饿了。” 两人相视而笑。 庞牧让她进里面隔间坐了,又去倒热茶。 因是晚上,正经吃茶不免走了困,他便取了麦仁茶,滚滚煮了一壶。 这还是他上回见晏骄在元山寺吃的香,特意打发人出去买的。原本想着挑个时候送过去,谁知一忙活起来,竟给忘了,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晏骄在他面前打开了那个不断从缝隙中拼命散发香气的砂煲,“那个是我自制的煲仔饭,可惜有些仓促,材料不足,不过滋味儿应该不坏。” 那煲仔饭上一层肥瘦相间的肉片,边缘与沙煲接触的地方还在微微颤抖,不时炸出一个油花,显然刚从火上拿下来不久。 经过烹调之后的肥肉呈现美丽的半透明,隐约可以看见底层的米饭。瘦肉是深沉的红棕色,表面一层油光,引得人垂涎三尺。 “这就是害你前阵子忙的人仰马翻的腊肉?”庞牧一脸稀罕,又凑近了闻了口,“果然与寻常肉不同。” 说完,他又闻了闻,不大确定的说:“似乎有些果香气。” “正是!”晏骄用勺子直接插到砂煲底部,连着脆脆的锅巴一并挖到碗中,“风干的那些还没好哩,这是果木熏制的一批。” 其实煲仔饭这种东西,最适合一个人抱着砂煲大口大口的吃,不过考虑到夜已深,又有别的菜,他们两个分着吃刚好。 吃饭么,本就该怎么舒服怎么来。 下头是焦黄的锅巴,中间是雪白的米饭,再往上是晶莹的腊肉片和碧莹莹的蔬菜,一层层好看极了。 “好巧的心思,”庞牧赞叹一回,狠狠挖了一大口,又夹排骨吃,只觉满口咸香,鲜美无比,连连点头,“这个也好。” 晏骄咔嚓咔嚓嚼锅巴,心想真香啊,改天应该单独做点锅巴,当零嘴。 啊,说到香脆,蛋卷似乎也不错呢,中间再抹一点甜甜的红豆沙或者绿豆沙,哦,枣泥也好…… 她的眼睛无意中扫过外面书案上的卷宗,忽然想起一种近乎荒唐的可能,“假如赵光耀真的是目标之一,自己必然有感应,他会不会索性自己也犯点事儿,去找两个儿子狱中团圆?” 庞牧被她的突发奇想惊的呛到了,忍不住笑起来,斩钉截铁道:“不会。赵光耀极其自负,这种人只信自己不信旁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别说他自己进来,只怕这会儿还在想法子往外捞人呢!” 他说的没错,赵光耀确实在想法儿捞儿子。 前头那几个被杀的只是没本事,死就死了,可他赵光耀可不一样,只要对方敢来,直叫他尝尝什么叫有来无回! 他命人入城打探之后,很快就有了消息,意外得知那新晋仇人竟然就是连日来避而不见的县令,登时怒极反笑。 “好好好,怪道这样嚣张,原来衙门就是他自己开的!不过区区一个县官儿,竟也想拿捏我?” 他立即又向都昌知府写了第二封信,里头除了信纸之外还夹了厚厚一沓银票,叫人连夜送去。 却说都昌知府孟径庭接到赵光耀第一封信时,本不以为意,觉得区区一个外乡人,自己堂堂知府难道还弹压不住?只要原告没话说,想来庞牧贵人事忙,也不会太过计较。 可等赵光耀的第二封信到了之后,他就恨不得跳起来往自己脸上抽几巴掌,然后将这烫手山芋丢得远远地。 庞牧,他娘的赵光耀你这鳖孙竟然让本官压制庞牧?! 孟径庭火烧火燎的在书房里转了几个圈儿,招来心腹,“你速速将这两封信都原样退回去,只说我出门巡视去了!” 见他难得惊慌,师爷十分不解,上前道:“大人,他不过一介县令,即便与州等同,可到底矮您两截,何苦畏惧?” 自家大人拿钱替赵光耀办事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他偶尔也能得些好处,怎的偏偏这次就不成? 孟径庭正愁没处发泄,抬头骂道:“你懂个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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