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承认自己怀念先生的宠爱,迫切地想与先生媾和! “是我,不是君上。小衣,你睁眼看看我,你知道我是谁。”谢茂又落入了思维的误区,耐着性子和衣飞石解释。 孰不知衣飞石害怕的就是不该出现的“他”。 衣飞石可以为君上侍寝,不能和先生□□。 在君上跟前,哪怕多想先生一念,都是死不悔改、执迷不悟的罪证。 这让衣飞石很固执地揪着衣襟不肯撒手,不言不语不配合,谢茂从来也不肯强迫他,见他这架势哪里还做得下去?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心里又疼又气,霍地翻身起来,无比想把墙外那个谢茂捶死! 转念又想起,小衣还可怜巴巴地躺着,我得安抚几句,免得吓着他。 谢茂转身要哄。 哪晓得衣飞石也恰好要起身,一个抬头,一个俯身—— 只差0.01毫米,二人就撞上了。 谢茂顺势往下吧唧一口,衣飞石腰下失力,就这么被他用嘴怼了回去。 谢茂一手撑在衣飞石耳侧,居高临下地俯视,一只手小心精准强制地捏开衣飞石的眼皮,不让衣飞石再目光下斜、不肯对视,嘴里还要霸道地命令:“看着我。” 衣飞石不得已,只能温驯地看着他。 “叫爸爸!” “……!!!” 衣飞石面对君上的时候,极其小心慎重、称得上战战兢兢。 然而,这句话从谢茂嘴里喷出来,衣飞石的反应也是下意识地。毕竟,他能提防着君上问罪诛心,能做好被君上折磨身体和情感的准备,他还能防着君上来这一出么? 把衣飞石惊得表情都扭曲了,谢茂才舒坦了几分,翻身躺在衣飞石身边,拉着他的手:“你不肯就算了。自从那个狗东西先下手为强把我关在墙里边……整整十八天啊!我很想你。” 他躺在衣飞石的左手边。他拉住了衣飞石的手,恰好就是衣飞石被撸掉了婚戒的左手。 他没有刻意去摸衣飞石的断指处,衣飞石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心疼与爱惜。这种心灵相通、互有灵犀的默契,有着很难言说的亲密张力。他和君上之间不存在这种亲密关系,只有待在先生的身边,才会有这种感觉…… 而且,君上刚才说,先下手为强,被关在墙里边?十八天? 联想到刚刚将自己剑光弹回来的神秘高墙,衣飞石霍地坐了起来,紧盯着谢茂的脸。 ——这是真的吗?是我想的那样吗? 也许这一切都是君上对我的试炼呢?君上想知道我是不是还想先生,是不是还想重温旧梦,故意用这充满了不切实际的幻象试我。毕竟,圣人只有一个,先生和君上怎么可能共存? 若我真的唤一声先生,伏在先生怀里,先生就突然变回君上,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那后果,让衣飞石不寒而栗,他甚至不敢想下去。 可他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让他胡思乱想、摇摆不定的,是他想求不敢求的心魔恐惧。他太渴求也太害怕了。 此时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想一想,衣飞石很容易就想明白了。 君上根本不可能假扮成先生的模样,亲吻他,抚摸他,想要解他的衣裳,与他成就好事。君上也不可能压在他身上,叫他喊爸爸。君上更不可能对他玩什么试探的把戏。 君上就是君上。哪怕他犯了错事见恶于君上,君上对他依然一片真诚,从不骗他。 “……先生?” 衣飞石心中已然认定了谢茂的身份,他眼底依然露出不可思议。 那是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与欢喜。衣飞石花了数年时间试图告诉谢茂,先生就是君上,君上就是先生,事到临头,先生消失,君上降临之后,他依然会在暗地里偷偷思念往昔的岁月。 那是独属于皇帝与襄国公的岁月,独属于小衣与先生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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