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里还是能互相喂糖吃。什么我很心痛你,我舍不得你,我此生最得意与你相识相伴……日常张口就来,戏台上都没那么随便。 恢复了记忆之后,衣飞石始终抗拒着属于谢朝的这一部分记忆。 在他心目中,那是他设计来的宠爱,是他偷来的甜蜜日子。谢朝的日子有多逍遥快活,他就有多心虚。每一次回想,都仿佛一个小贼在偷看没脱手的赃物。那是何等稀世奇珍,让捧着它的小贼那样心惊胆战? 直到谢茂今日再次在他眼前红了眼眶,对他妥协认输。 ……已经斩了前尘。这个世界里发生的一切,也都不是衣飞石所设计安排。 为何君上还是这么对我?衣飞石被谢茂亲得额头隐隐发痛,竟有了一丝眩晕。谢茂气息中带着的痛苦包裹了他,让他短暂失神,指尖伸出刚要碰到谢茂的肩膀—— 岳云回来了。 他离开的时候坐在谢茂的位置上,回来时也没看方位,一屁股坐下来,和谢茂挤成一堆。 “……要不,我再回去拿一瓶?”岳云抱着七八个金光闪闪的矿泉水瓶子,尴尬地问。 这时候,什么都没有替衣飞石修补玄池重要。修复得越及时,重建难度越小。 谢茂深知轻重,起身让了位置,说:“你先替小衣看伤。” 看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了。虽说衣飞石吃了不少灵药,这会儿毕竟肉体凡胎,玄池还碎成渣渣。他干脆把床铺整理出来,吩咐道:“让小衣睡一会儿。” 至于岳云,他又不是人,虽说是个半伤患吧,现在信仰天天把他撑得不行,哪里还需要睡觉? 衣飞石才要说不用。岳云不是下人,帮忙替他疗伤是情分,哪能岳云熬着,他自己先睡着了?未免太失礼。 岳云已满口答应:“这没问题。不过,你帮忙看着他,睡觉时不能乱翻身,要不就……” 他示意了一下,表示信仰金光会折断,啪唧砸在衣飞石的玄池上,后果很严重。 谢茂道:“我抱着他。” “哎,对。”岳云就是这么想的。 衣飞石:“……” 谢茂泛红的眼眶还在他眼前挥之不去,谢茂退让认输的两句话也都烙印似的刻在他的心底,至今都还带着火辣辣的痛楚。这种情况下,衣飞石不敢拒绝谢茂的任何好意。不让抱?怎么敢不让抱? 惦记着衣飞石的伤,谢茂上床前都没顾得上用浴室,仅用符纸做了清洁。 他褪了外套上床,背后垫着软枕,半靠在床头,让衣飞石靠在自己怀里。二人很容易就找到了熟悉的舒适位置。衣飞石稍微有些局促,谢茂轻轻抚摩他的背心,上半身恰好挡住了灯光,先问岳云:“可以吗?” 岳云做了个“ok”的示意,一缕金光缓慢细腻地朝着衣飞石的玄池,涓滴落下。 玄池被信仰金光抚慰着,整个人都沉浸在谢茂的温柔包裹中,连光线都变得昏暗,衣飞石很快就变得昏昏欲睡。谢茂一直轻缓地抚摩着他的后背,柔声道:“睡吧。我抱着你呢,不担心。” 衣飞石怀着很复杂的心情,轻轻嗯了一声,终究还是闭上了眼。 谢茂始终轻轻抚摩着他的背心,让他从紧张惶恐与后悔中松弛下来。 其实,衣飞石睡觉很老实,晚上睡着什么样,早上起来还是什么样,根本不会胡乱动弹。——岳云是察觉到二人气氛诡异,故意撮合,谢茂明知如此,答应上床陪着衣飞石也不过是顺水推舟。 他后悔无比。 看得出来,衣飞石其实也很后悔。相比起衣飞石对自己下狠手时的淡然,谢茂对衣飞石认输之后,衣飞石从他手里抢药囫囵吞下的模样,惊慌得近乎可怜。 看着衣飞石仓惶下车寻找岳云疗伤的背影,那一个刹那,谢茂就想,就这样吧。 他真的认栽了。 不管衣飞石想做什么,撒谎也好,离家出走也好,他都认了。 他舍不得看衣飞石这样。 就在谢茂心内默默妥协叹息的时候,指尖突然有了一丝湿润的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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