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见识。” 枫林雅筑的谈话之后,谢茂跟衣尚予也算是撕破了脸皮,反正大家都不要脸了,说话怎么爽怎么来,“您是大家长,衣飞金临终托孤,要把他儿子塞给小衣做嗣子,还要继承小衣的爵位,您事先不知道?您不阻止?可见您是赞成的?——你是要让那狗东西百年之后把小衣的神牌扔阴沟里是吧?!” 衣尚予淡淡道:“衣飞石是朝廷赐封的襄国公,想给他举牌承继香火,老臣说了不算,衣飞石说了不算,朝廷说了才算。日后衣飞石上折子给衣长宁请封世子,陛下您御笔一挥,不许,他一个没名没分的外人,还能管得了衣飞石的宗庙?” 卧槽你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合着你是打算自己当好人,叫朕跟小衣吵架去?谢茂目瞪口呆。 “日后衣飞珀与郡主有了孩儿,过继给衣飞石,还请陛下周全。”衣尚予都盘算好了。 “你这不是坑朕呢吗?小衣不得跟朕急呀?”谢茂气道。 衣尚予不理解皇帝。皇帝是君,衣飞石是臣,皇帝对衣飞石挑选的襄国公世子不满意,所以另外挑了一支承爵,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皇权所在,衣飞石凭什么跟皇帝“急”?他敢。 退一万步说,皇帝是丈夫,衣飞石是妻室,夫为妻纲,衣飞石又岂敢与皇帝相争? 莫不是夫纲不振?还是……衣尚予默默地想,我想错了夫妻的位置? 第150章 振衣飞石(150) 长安侯衣飞金的薨逝成了京城的头等大事。 宫中仅有的两名皇嗣每天清早到长公主府报到,毫不自矜身份,只管把自己当子侄辈用,站在门前堂中,帮着衣家上下招待来吊唁的宾客。 谢沃、谢泽年纪都不大,板着脸小人儿一个,见了来客就拱手作揖,帮着指前往灵堂的路,除此之外,两人也做不了什么,但是,他们这样一天不缺席地站班,就足以说明皇室对衣家的看重。 ——哪怕衣飞金回京“养病”这事儿是有猫腻,朝中不少人也都知道周氏涉嫌资敌叛国,在衣飞金死后,皇帝还是不计前嫌给了衣家足够的体面,让衣飞金死后哀荣。 为了让衣飞石宽心,不至于太过悲伤,谢茂少不得还要做些官样文章。 诸如特旨许衣飞金以一等公的规制下葬,再让礼部给衣飞金议一个好看的谥号,他自己实在没法儿真情实感地给衣飞金写祭文,现场捉了单学礼阁老当枪手,洋洋洒洒几大篇,就假装是自己写的,叫黎王谢范亲自在衣飞金下葬祭祀时宣读。 除此之外,他还办了一件让衣飞石很惊讶也很感动的事。 不等衣家请封,朝廷就有恩旨降下,让衣长安承袭了衣飞金的长安侯爵位,不降等。 ——衣飞石满以为皇帝那样讨厌大哥,大哥生前不及请封世子,这爵位只怕是要掉了。 谢茂想法直接得很,衣飞金的爵位是他自己玩命挣来的,留给他的长子是世间最起码的公道。这皇帝若是连带兵打仗流血流汗的将领的便宜都要强占,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想到这里,谢茂也有几分唏嘘。 曾经他对衣飞石许诺过,只要衣飞金安安稳稳把西北交接给衣飞石,他就调衣飞金去南边,一旦打下来了浮托国,朝廷再封衣飞金一个国公爵。衣家一门三公,何等荣耀? 世事难料。 谁又想得到,曾经威名赫赫、年少封侯的衣飞金,年轻轻地就薨了呢? 办完了衣飞金的丧事,整个秋天就过去了。 哪怕有赵从贵、朱雨整天围在衣飞石身边服侍,谢茂也常常赐衣赐食微服出宫敲打关切,衣飞石还是瘦了一圈。他进宫时强打起精神,让自己看上去神采奕奕,然而,脸上的肉少了,谢茂搂着他摸了摸,肋下也是嶙峋骨相。 谢茂气得反手就打他屁股,骂道:“朕是少给你吃了么?瘦得跟流民一模一样!” 前些日子哪怕衣飞石不常进宫,谢茂也会经常出去看他,倒也不觉得什么。 今年稷下庄试种神仙麦,谢茂临时离京十多天,这会儿再看衣飞石就有了触目惊心之感。 衣飞石脸上本来挂着笑容,挨了一巴掌就怔住了。他这样子和往常的反应不大一样,谢茂又怕打疼他了,正要给他揉揉,说两句好话哄他,衣飞石拉着他的袖子慢慢爬了起来,坐在他膝头,紧紧抱着他的肩膀,许久都不肯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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