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袖子,“陛下,明日不叫皇子郡主出来了。” “朕不能来,他们是要来的。”谢茂坚持道,“就不说你与朕的关系,你父亲丧了长子,宫中就得来人关切。朕膝下只得这两个皇嗣,他们不来,你是要朕亲自来吗?” 若衣飞石算是皇后,薨逝的衣飞金就是诸皇子的舅舅,他死了,皇三子、皇四子敢不来吗? 明知道皇帝就是这个意思,所以衣飞石不愿谢沃、谢泽来,太张扬了。然而,谢茂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来。不说衣尚予的身份,曾为谢朝立下的汗马功劳,单说马氏就是文帝义女,钦封的梨馥长公主,她死了长子,皇子也得来跟着帮衬。 谢团儿则是因为与衣飞珀有了婚约,按说未过门的女子不该上门,可她是郡主,与庶民女子就不同了。再有皇帝故意抬举,叫她和皇三子、皇四子一起登门,明知道皇帝立嗣女之心不熄,衣飞石也不好节外生枝。 后嗣之事,怎么就这么麻烦。衣飞石想起还在灵堂的孝子衣长宁,禁不住叹息。 ※ 丁禅正在服侍衣尚予喝药。 不到一年时间,衣尚予就苍老了许多,看着衣尚予白了一截的发髻,丁禅心中煎熬不已。 他原本就和衣尚予亲近,替衣尚予处理许多私密之事,这些年关系不同,越发亲密,衣尚予烦恼忧愁的事,就没有他不知道的。那日枫林雅筑衣尚予与皇帝的密谈,丁禅也旁敲侧击问了个七七八八。 他知道衣尚予在烦恼什么。所以,他越发地讨厌不从父命的衣飞石。 是,他理解衣飞石对皇帝的感情。就像他对衣尚予一样。不过,正是因为他用心都在衣尚予身上,所以他就讨厌死了不听话的衣飞石——督帅要你急流勇退、远离皇室,你还偏要凑上去!简直可恨。 如今衣尚予出继了三子,死了长子,四个儿子丢了一半,丁禅替他心痛得难以自抑。 偏偏那两个现在还在衣飞金的灵前装相! “走了么?”衣尚予问。 “怕是没呢。前边还没来消息。”丁禅接了衣尚予递回来的空碗,忙服侍他漱口,喝了一点温水,“督帅,您两日没歇了,稍微眯一会儿吧?佛奴守在床边,不耽误事。” 衣尚予默默不语,半晌才道:“叫长安跟他三叔一起去凉州吧。” 衣家就衣尚予这根独苗,老家没什么亲族,所以,就算衣尚予想把衣长安打发出京,也实在没地儿搁。恰好衣飞琥出继到了殷家,干脆就叫殷克家把衣长安一并管住了。 丁禅心说您这么打算倒是挺爽,殷克家不定在南边怎么骂娘呢。 不过,殷克家爽不爽,丁禅管不着。他正要说好,衣尚予突然道:“你也去。” 丁禅笑不出来了。 他慢慢跪下来,抱住衣尚予的膝盖,将脸蹭了上去,低声道:“督帅……” “你去替我看住飞琥。”衣尚予说。 丁禅以为他说错了,惊讶地问:“三公子?” “长安不驯都在脸上,纵然坏事也有限,打发出京,不叫他带坏了长宁就是。你替我好好看着飞琥。”衣尚予低声道,“他最像我。又像他娘。” 一个像衣尚予又像马氏的衣家子。丁禅想着脊背就有些颤栗,他知道,那是激动。 可他不愿意离开衣尚予。 衣尚予轻声道:“你骑得快马,一个月回来一次。” 丁禅顿时就乐了,他如今死死缠着衣尚予不放,尚且不能一月一次呢!心里痒得不行,正要纠缠上去讨个甜头,被衣尚予狠狠一巴掌抽在脸上,冷冷道:“放肆!” 丁禅左脸瞬间就肿起一个巴掌印,嘴角渗出鲜血,他也不生气,赔罪道:“是,佛奴冒失了!” 督帅才死了儿子,怎么能那样呢?他想,上回好像也是想的时候,督帅就死了个女儿。 啧,真是不吉利。 马上就有家丁来报,说皇帝驾到。 丁禅才挨了一巴掌面容不雅不能面圣,立刻换了个亲卫来服侍衣尚予,他自己则避去了别室。 羽林卫簇拥着谢茂进来,不等衣尚予见礼,谢茂就亲自上前推了他的轮椅,在茶桌边坐下,问道:“不如老公爷您告诉朕,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这劈头盖脸的一句,问得衣尚予莫名其妙:“陛下何出此言?” “衣飞金那俩儿子就是祸害!你把他们好好关着,朕犯不着和两个孩子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