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见状,微微皱眉,却是什么也没说。 而那刘山只是暗暗在心头感叹,果然那个啥……蛇鼠一窝……陆公子和这个道衍主持就正该是一家人啊! 全然不觉自己用错词语的刘山,清了清嗓子,继续和朱棣汇报工作。 陆长亭越听越忍不住感叹,自己知道的太多了。 这刘山说的正是戍边军中的大问题! 种种罪状,都被他一一道来,按理来说,他这个位置也不会知晓太多事,可军中许多事都已然是墨守成规的了,刘山只消将这些默认的规矩一一说来,朱棣和道衍自然便能理清军中发生的事。陆长亭早前便听朱棣说起过一二,因而这时候倒也听得轻松,并不觉得令人难以理解。 就在这个时候,刘山再度说到了那个龚佥事。 “他知晓的比下臣要多得多……”刘山低头道:“但他的嘴很紧,而且凡是与他不对付的人,从来没有什么好下场……”刘山不免忧虑地道。 陆长亭却是忍不住笑了:“不过区区佥事,难道还能抵挡燕王吗?”龚佥事也不过是个官员而已,就算燕王要站在他的对立面上又如何?连燕王他都能有法子吗? 刘山咽了咽口水,“并非是我夸张,而是这龚佥事着实有些邪门……” 道衍笑道:“怕什么?长亭比他更邪门……” 陆长亭脸色一黑:“你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 陆长亭:…… “怎么邪门,说来听听。”陆长亭主动出声问道,毕竟再邪门,也不会比之前那当铺的掌柜伏志还要邪门了。 “陆公子觉得那龚佥事的年纪大吗?”刘山问。 “大。”陆长亭很耿直地道。 刘山:…… 朱棣轻笑一声,在旁边道:“在这个年纪坐上三品佥事的位置,已经是极为难得了,也是他过分年轻了,若非如此,一个燕王又如何?也不能轻易撼动他。” 陆长亭撇撇嘴,有这样夸张吗? 不过陆长亭心底也知道,是有这样夸张的。 正三品啊!那是什么级别了?不过北平是苦寒了些,因而这个三品才显得不是那样的有力度,但就算如此,这个位置也已经相当够唬人了!至少在北平是如此! 而这个龚佥事是怎么在四十来岁的年纪,坐到升迁如此之快的呢? 刘山撇嘴道:“他的上司都死了。” 陆长亭:…… 这得是何等的狗屎运啊?上司都死了? “龚佥事早年表现极为出挑,上司死了之后,他便准能升迁。” 陆长亭挑眉:“这也不对啊,若真是如此,那谁还敢做他的上司?”若是如此,那他岂不是处处遭排挤?一个在官场之上被上司联手抵制排挤的人,还能有未来,那可就真是奇了怪了! 刘山道:“嗯,初时死的是上司,后来死的就是别人的上司了,反正死去的人的位置,都总是会落入他的囊中。” 道衍看向了陆长亭,陆长亭无辜地反盯着道衍。 两人都在用目光交流。 ——这是你的活! ——不,这是你的活! 朱棣一转头就见他们眉来眼去的,顿时一股怒火隐隐在心底烧了起来,朱棣不悦地道:“这等奸人,该早日杀了才是。”朱棣一腔不快,倒是全部化作怒火降落在了那龚佥事的身上。 刘山极为迟钝,跟着厉声应和:“王爷说得是!” 陆长亭:“……”你这风向变得可着实够快的,大半个月前,你还跟他们是一伙儿呢。 就在陆长亭走神的一瞬间,道衍出声了:“不如让长亭去瞧一瞧?” 朱棣笑道:“我也正有此意。” 有事能绊住陆长亭,朱棣是喜闻乐见的。 ———— 重阳很快过去,临离开庆寿寺的时候,道衍还送了两盆菊花给陆长亭,但陆长亭觉得这玩意儿要来,能有什么用?他又不擅长伺弄花草,何况是……你见过谁给人送菊花的吗?陆长亭觉得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