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的分到两处,省得离得太近,她们随意混杂。 阿萁在外头人群里钻来钻去,看香槽里香残,又续上新香,香槽之中香梗林立,那几千支香已去了大半,阿萁满意点头,又想着几时去信给悯王,看看能不能改改香方,如香篆一般,能燃香记时。 她在法会那来回溜达,防着生事,一恍眼,大吃一惊,徐明府身着素袍,带着几个家仆与县丞一道挤在人群之中看热闹。 阿萁对他颇为忌惮,又见徐明府对线香极感兴趣,又遣家仆去问外人可不可上几支香。施老娘今日大割肉,也不差这几支香,由着那家仆去香。那家仆上完香,留了一支钻出人□□给了徐明府。 阿萁皱眉,复又想:自己也算是靠山之人,桃溪有沈家主,禹京又有季侯、悯王,这线香还在圣上那过了明处。她又何必惊惧。 百僧度了亡魂,也不知用了什么法,竟将那刀锈迹尽去,重见锋刃,真引得众人赞叹不已,不少竟跪拜几拜,想着几时要去寺中求求佛,好生了得啊,看,这怨魂可不尽去。 施老娘估摸着日头,又看百僧暂停了吟诵,遂请百僧入席吃素斋。 千桃寺主持入座问施老娘:“听闻老善人买地是为办香坊?” 第135章 皆为利往 阿萁眼下十分烦恼,法会办得有声有色,没出什么乱子,来看热闹的兴尽而归,各个小贩竹筒里装满了铜钱,村人卖水卖吃食也赚得仨瓜两枣。 她的线香更如一颗石头投入湖中,激起了千层之浪,众寺来的都是高僧,各个颇有见识,纷纷过来询问线香一事,又都慷慨解囊求购。施家的香坊坊墙都还没立起来,订货的单子已积起一沓子厚,其中千桃寺更是大包大揽,眼见香坊不大,想将坊中以后所制线香尽收囊中,阿萁忙道一枝独秀不是春,将这事挡了回去;又有桃溪富户过来商谈买香一事…… 重压之下,阿萁不得不招来几班泥瓦匠,从沈家拉来砖、瓦、泥石,日夜兼工砌墙起屋,又在村中请闲汉挖池铺路修村后码头。沈家体贴又送来两艘船只。 施进与卫小乙江大轮流夜宿荒地那监工,请的几个帮厨也不用回去了,搭的泥灶也不必拆,日日柴火不歇,不必食手,施老娘便可做得一二十人的吃食,味不佳,却是油香酱浓管够。 阿萁请村中木匠定制香板,晒香架……各种制香晒香器具,江石带着卫煦跑了宜州一趟,买了一小船的香材回来。 施家又托里正聚集村人,谈及雇人一事,阿萁在自家院前摆了一张桌案,铺开纸墨,又在墙上贴了一张白纸,上写条例,等得人齐大声念与众人,诸如禁带火烛之类! 众人听了无所异议的,再行雇佣, 挑了人品可靠老实的村中老少妇人,两相情愿后写清书契,画下指押。 村人大都散漫,粗听施家雇人这么多的规矩进究,嫌它繁琐,交头接耳大为不满。 阿萁笑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婆婶们不愿另寻活计便是,都是邻里难道还强买强卖不成。” 有老实的纷纷点头称是,施家虽啰里啰嗦的,尽是些穷进究,嫌她家麻烦,不去做工就不是! 有刁钻的却道:“二娘,你也说邻里邻外,老媳妇我还抱过你呢,不如把那些条条框框去掉几条,左一条规矩,右一条不许,记都记不清。” 阿萁叹口气,扯了悯王的大旗,道:“婆婶们有所不知,这是京中贵人定下的条例,要制香便要依他的讲究,我又哪里敢说半句不行!” 一众妇人尽被唬住,呐呐不敢多言。又听阿萁说一月工钱足有一吊钱,夜中要是有活计,另行算工,午间还有点心充饥。 当中一个妇人家贫,粗碗盛不出一碗凉浆,再不耐与旁人一道叽歪,越众上前道:“萁娘,你看我可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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