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我是在邻村见着她,量她年岁,应该与我仿佛,也偷偷打听过,只……只……只没个准。”过后,他再去邻村山野砍柴,却再没过见那个采桑女,“这是旧年的事,说不得她已经定了亲,许了人家……” 只他牢记心里,念念不忘。仍旧时不时地拐去邻村,妄想着许能再见一面。 江石出主意道:“你一男子汉如何打听别家的小娘子?不如正经请了媒婆,她们是专做这个营生的,邻村有几家适嫁的小娘子,她们定然知晓得一清二楚。” 卫煦欲哭无泪,道:“你怎知我没请,只是听她们说得的形容,没一个对得上的。。”又因他东问西问,问得媒婆心生烦絮,以为他不知自己的斤两,东挑西拣的。莫非一个打柴的农家小子还异想天开讨个西施不成? 媒婆本就好搬弄口舌,来卫家几次,没说成亲,又没多赚几个脚头钱,遂与同行抱怨编了许多歪话,倒将卫煦的名声又败坏了好些。 卫煦叹口气,他一腔相思零落在地,来时无因,没着没落,如晨间枝叶间的蛛网,堪堪悬在那,不甘被雨打风吹去,这处黏一丝,那处粘一缕,让人无可适从。 江石问道:“既如此,你有什么打算?” 卫煦又叹一口气,道:“阿爹急欲我成家,我也不好再推却,再不甘也只得作罢。” 江石不动声色问道:“你家可是私下在和施家议亲?” 卫煦点了点头:“阿爹跟我提过一句,说施家的大娘子生得好,性子又好,打着灯笼也了找不出第二个,只施伯嬢不好说话。” 江石冷笑道:“你心里记挂着别家小娘子,纵是你与施家的亲事成了,心下总是不足,既心下不足,难免有些怨气,既有了怨气,便失了平常心,怕要薄待施家大娘子。既如此,这桩亲事不议也罢。” 卫煦看他神色不善,笑起来:“我和你一道长大,倒不知你是个帮理不帮亲的。听你说话,倒似偏帮施家的小娘子,对我这个好兄弟倒是嫌弃得紧。” 江石道:“我和施家有些交情,结亲结的两家之好,你心不甘情不愿,提及这桩亲事,活似自己受了委屈,施家大娘子又不是非你不可,何必受这鸟气?施伯嬢不是个好说话的,进叔的拳头更不好说话。我一来怕施家大娘子以后受气,二来怕你被进叔打成颜料铺。还是将这桩亲事略过才好。” 卫煦想了想,道:“我虽不是什么给发妻气受的人,只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左右两家不曾明提,我与阿爹说一声,拒了便是。” 江石道:“那我也与进叔说一声。” 卫煦听他言话一味偏拐施家,揶揄道:“大郎,你不会自家看中了施家大娘子,才这般挂心罢?” 江石嘲弄道:“我又不是你,不知在哪偷看了哪家小娘子,只知死记在心里。若我相中了施家大娘子,早托爹娘遣媒人去提去,怎会为你们两家的议亲跑腿费心。”他不无遗憾道,“本想着施家大娘子品貌出众,进叔人又好,你勉强也算得可靠,你二人足可相配……” 卫煦笑道:“你口口声声夸赞施家大娘子,你二人年纪也相当,不如遣了媒人去提亲?” 江石道:“你莫不是耳背,我几时有这心思。” 卫煦想了想,又奇道:“虽是同村,我竟不大识得施家的大娘子,她鲜少在村中走动,只听得周遭好些人夸。” 江石笑道:“我也不大识得她,可见性子安份,她妹妹生得俏丽,一家姊妹差不离,想来生得不俗。既你无意,你我二人在背后多什么嘴舌?她是天仙还是无盐,容不得你我品头论足的。” 卫煦点头道:“很是,我去取些酒来,年下家中不缺小菜就酒,我请你吃上你几杯?” 江石道:“你要作陪?” 卫煦摇头,道:“素酒倒可以吃几盅。”他笑道,“我既与和尚做买卖勾当,多少守些寺中规矩,吃了酒肉上山,总归不敬。” 事关生计,江石自也客随主便,接过酒自斟一杯,苦笑道:“为了你的议亲,我倒里外不是人。” 卫煦问道:“这话怎么说?” 江石笑道:“你家与施家议亲,施家又不是盲目嫁女的,自要看看你的品性,我两头相熟,在中间做个周旋,原本想着明日邀你家去,让施家的小斥侯亲见你几眼。谁知,你另有心思。” 卫煦心下琢磨,江石戏称的“小斥侯”言语间颇为亲密,施家有女无子,施家最小的女儿才豆丁点大,派不上用场,也只施家二女年岁不大不小,将将合用。卫煦一时也没深思,只以为江石与施家深交,赔罪道:“累你白忙一场。” 江石笑道:“施家小斥侯生得利爪尖牙,我只想着明日如何圆场。怪我失了周祥,不曾先行过来跟你讨主意。” 卫煦过意不去,彷徨不安道:“我……这也不是有意相瞒,只有些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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