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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


苗上头反复煎熬,无论如何都睡不着,胸腔里抓心挠肝地像是有虫子在咬,猫在抓,搅得他一刻都不得安宁。

    一扭头瞧这屋里的床不对,身上的寝衣也不对,就连入目可及的桌椅板凳都不对,千错万错,总之没有一处是顺眼的,光瞧着就让他心口堵得慌。

    煎熬到尽头了,突然呼出一口闷气,一气儿坐起来起身下床,背着手板着一张冷脸坦坦荡荡往寝间那边去了。

    这会子连伺候的下人也都歇了,回廊上没人,到了门前先试探着推了一把,没敢太使劲儿,万一里头门栓动静太大把里头的人吵醒了多不好。

    封鞅心里十足忐忑,手伸过去一推之下,没猜错,果不其然还锁着呢......

    但门是死的人是活的,堂堂太傅大人怎么能就被手腕粗的木头拦住了路,那也委实太憋气了。

    思来想去,撬门这等下三滥的勾当是不可能干的,既然要进去,大路走不通总还有羊肠小道,左看右看,眼神儿落到旁边一扇敞开透气的窗户上。

    闭着眼,在心里默念了三回“大丈夫能屈能伸”后,心安理得爬窗户去了。

    太傅大人也算半个练家子,爬个窗户这等事完全能做到悄无声息,进了屋没直接去床榻那边,先去隔间换了寝衣,凝云丝的寝衣一上身,浑身都舒畅不少。

    当然,重要的不是凝云丝,重要的是这是她做的。

    合懿睡觉一般都沉得很,轻易不会醒,封鞅走过去挑开层层绡纱帐幔,她就躺在床里侧背对着外面,留出来的一大片空处像是专为等他的。

    他心里被无形的揪了一把,不该对她发火的,其实仔细听了她说的话也能知道她还没有看到里头的内容,可当时怎么就昏了头把素日的镇定全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呢?

    说到底是太怕,怕她知道以后的反应,怕她会怪他怨他甚至恨上他,忧虑的久了变成心里一道痂,她无意中的一点动静都能把那道痂再撕开,疼得他龇牙咧嘴。

    封鞅从背后凑上去轻手轻脚地把人揽到怀里,那么娇小的一个人,偏偏就像是不完整的圆上缺失的那一块,必须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他才能是圆满的。

    心安宁了,他低下头轻轻在她光洁的后颈上印了下,可就这么一下子,向来睡得雷打不动的合懿蹙着眉不满得哼唧了一声,艰难地睁开一双惺忪朦胧的眼扭头朝身后看过来。

    谁成想回头一眼直把她吓得一哆嗦,再大的瞌睡也全醒了,要不是被他抱着估计当场就能坐起来!

    她挣扎着回过身来使劲儿推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让开,离我远点儿,别碰我!”

    这人背着她有别的女人了,合懿才不愿意再被他抱着,何况傍晚那档子事儿还没个公道呢,凭什么就给他抱!

    “灵犀,灵犀......你听我说……”封鞅忙去抓她的两只手,几乎没费什么功夫就把她牢牢控制住,可还没等开口说话,她那边儿逼得急了,曲着两条腿兔子似得蹬在他身上,一边蹬一边骂他伪君子,让他出去。

    这大概是她最严厉的骂人的话了,急得鼻尖直冒汗也连声滚都说不出来。

    封鞅尽都消受了,骂就骂吧,反正只要她能消气,但不能放着她这么胡乱蹬,万一不小心蹬到不该蹬的地方,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去压她的腿肚子,但她实在倒腾地太厉害,再这么下去估摸着这床都得折腾塌了,他实在没办法,一咬牙翻了个身,瞬间就把她压得全身都动弹不得。

    力量上的角逐无论何时何地女人都是弱势,合懿成了他砧板上的鱼肉,手脚动不了只能任人宰割,实在气不过就鼓着腮帮子恶狠狠瞪着他,要是目光能化箭,这会子他早该成硕果累累的箭靶子了。

    他也叹气,面上的神情掩在昏暗里看不真切,只有声音幽幽地落下来,带些哀致的眷恋,最是能蛊惑人心的柔软,“灵犀,我知道我错了,不该对你发脾气让你受委屈,你实在气不过哪怕打我打到消气为止都行,千万别不理人,这比杀了我都教我难受。”

    瞧瞧这是认错的态度么?抓着人的手让人家打他,怎么打?

    “就是要你难受!”合懿别过脸去,一副眼不见为净视死如归的决绝,话说完了又回过神儿来,皱着眉毫不留情噎他一句,“你难受什么难受,我明明在你那里连一堆纸都比不上,你说这些是要遭天打雷劈的,我才不信!”

    封鞅执拗地纠正她说不是,“在我这里没什么比你还重要,那一堆纸.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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