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宫里也未见有任何表示......” “太后不管不是因为不知道,而只是不愿让封家对婚事的怨气日益深重,她是什么手段想必母亲有所耳闻,但母亲以为的三年和离是什么,是需得和才能离,要合懿自己心甘情愿,要皇家颜面无损,这才叫和离,若是依母亲此言暗度陈仓授人以柄,倒还不如当时就抗旨拒婚来得光明磊落,哪怕惹祸上身,起码还能落得个不屈权势的身后名,也不算辱没家门!” 他这一番话才终于在封夫人心头敲了一记警钟,顿时悚然一惊,只怕是在云端待久了,竟忘了封家的处境,险些因小失大! 若说封家是舟,那帝王家就是江河,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船行水上为防倾覆已需处处小心,若再自身出了岔子,那就算沉了也怨不得天由不得人。 “也罢也罢,这事是娘思虑不周,便就不提了。”封夫人也有些恹恹的,一辈子读了许多的书却到底还是见识短浅,一时竟有些惭愧,片刻后才问:“此来倒还有另外一桩事,你爹要我问问你。” 封鞅闻言会意,便起身往书架旁去,取下第三层竖向第四格的一本古籍,手伸进架子最里面不知按到了什么机簧,竟打开了一道隐蔽暗格,随即从中取出一封信件来郑重交予她手上。 翌日清晨,合懿尚还在被窝里梦周公,露初挑了帐幔凑在她耳朵边上问了句:“夫人约莫再有一炷香就要离府了,公主去送行么?” “不去!” 回答得气哼哼,她一向有床气,没睡好谁的面儿都不想给。 露初也不再说什么,正要转身却又被人一把拉住胳膊,回身看那人一张脸几乎皱成块抹布,眼睛也睁不开,“算了,让她们进来伺候洗漱吧!” 合懿是个懒虫,极少起这么早过,外头天都没大亮,急轰轰才出了二门,果然迎面碰上封鞅与封夫人并肩行来。 她昨日本还对封夫人所为觉得伤心得很,谁知晚上吃了两个蜜豆饼,可能甜上了头,一时间也就什么怨怼都淡了,见了面还是安分喊“婆母安好”。 “婆母难得来一趟,若家中无要紧事,何不多留几日再回?” 封夫人见她笑颜浅浅,倒不好再摆脸色,朝她略见了礼,才道:“要紧事倒是谈不上,只是眼下公主身子需静养,我不便多做打扰,待来年春暖花开,再过来也是一样的。” 一路扯了几句闲话,把人送出门登上车,合懿瞧着昨日两个丫鬟竟也随着一起离开了,难免朝封鞅侧目。 后头的车驾正行过来,四下无言,还是她先开口,“夫君慢走。” 封鞅转过脸瞧了她半会儿,拱手弯下腰去,“外头风寒,公主请回吧。” 合懿只应了声儿没挪步,呆愣愣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车驾行出去了,才若有所思对露初道:“你们主子爷这辈子大概打算功成名就后便出家得道去......” “啊?”露初没听全话,一头雾水,还没开始问,她已经自顾一扭身往府里去了,边走边说,“这会子还能睡个回笼觉!” 马车行出去几百步,封鞅侧身推开车窗往后头看去,合懿正转身,单薄的背影框在宽阔的门庭中,被两侧高悬的灯笼照成了袅袅一缕轻烟,仿佛被风一吹,就要散了。 上朝的路走过无数遍了,但还是头回,有人在身后注视着他。 女孩子的脆弱他从前没见过,她都藏的很好,好到让他觉得她就是个被宠坏的、不知事的小孩子,所及一切都是伸手即来时,会因为某件得不到的玩具而失落一阵子,甚至不择手段也要收入囊中,只等真正认清事实,转过身要不了多久总会淡忘。 但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她的喜欢,恍惚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恃宠而骄欺负人。 第13章 辞旧岁 大年三十,除旧迎新。 到了日子,该张罗的都得张罗上,阖府几步一个大红的灯笼,对联、窗花全一招呼,乍一看,红红火火一片,差不多能赶上合懿大婚那日的热闹了。 因着前些年城南几个孩子燃爆竹点着了好几处民房,朝廷一时警醒,下令自此后城中各处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少了那震天的喧嚣,安全是有保障了,却似乎总少几分年味。 合懿都快闷得长芽菜了,晌午时分,宫里才来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