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放可没这么快,阿念与你爹得先交接手头的差使,还要去吏部办手续,这些事办事来,也就快年了。待过了年再赴任也一样的,到时你们都跟着我一道吧,我身边儿有御医,叫阿曦阿晔跟着我。” 阿念看着朝云师傅热心的了不得的模样,很怀疑朝云师傅是要抢他儿女。 这外放的旨意已下,何老娘沈氏虽有些迷糊怎么自家突然外放,但,圣旨都到手里了,也俱认了。 阿念何子衿何恭一个心思,外放哪里都好,先离了帝都。 何老娘听说是北昌府,倒没什么意见,还说呢,“阿涵就在那儿吧,咱们去瞧瞧也好。” 沈氏在琢磨何恭外放的这官儿是个什么差使,何恭放外为北昌府学差,阿念则是北昌府治下的一县城,叫沙河县的县里当县官。 虽离得不近,好在,都在北昌府的地界儿。 沈氏问,“学差是做什么的?” 何子衿道,“就是管着一府学子们念书科考的事,像府里的官学,还有,每科秋闱这些事儿吧。” 沈氏点点头,笑,“这事儿倒是对你爹的性子。” 何老娘笑嘻嘻地抚摸着一卷圣旨舍不得放,道,“还是咱阿念,转眼就是一地县令了。” 一大家子突然要外放,三姑娘有些吃惊又不由担心,道,“这么天寒地冻的,我听说,北昌府那儿比帝都还冷,现在眼瞅着就过年了,阿曦阿晔兴哥儿都小,能行远路吗?” 何子衿道,“朝云师傅也要去北昌府云游,说是等开年一道走。”说着,何子衿有些不好意思,“朝云师傅不是有御医么,我想着,这一道有御医照看,也放心不少。” 三姑娘听这话方稍稍放下心来,道,“这很是。”又说朝云师傅果然好心肠。 大家闹哄哄的说着外放的事,三姑娘是个心细的人,私下同丈夫道,“我总觉着,这事有些突然。” 胡文也觉着突然啊,而且,胡家也是官宦之家,胡文道,“先时一点信儿没有,突然就外放……”想到朝云师傅那显赫身份,胡文悄声道,“你说,会不会是有什么机密事?” 三姑娘想了想,点头道,“只怕是顶顶要紧的机密事,我看,姑祖母和婶婶的模样,都不似知道的。” 胡文道,“那你也别多打听,倘是能说的,阿念不见得会瞒着咱们。这突然外放,怕是有什么缘故的。” “我晓得。”三姑娘叹,“我就是有些不放心,这老的老,小的小。你说,咱们要不要也跟着姑祖母他们一道走。” 胡文道,“只是眼下这烤鸭铺子要怎么办?” 三姑娘也是发愁这个。 胡文想一想,笑道,“这事儿原就是要与何表妹商议的,现在发什么愁。” 就如朝云师傅说的,这外放,也不是一时就能办妥的事。 圣旨下来,阿念何恭先要交接翰林的差使,这就不是一天能了的事。还有就是,俩人也要去吏部办外放的手续,公文什么的。 还有颇多朋友同僚知道何家要外放的事,过来说话的。 宋奶奶就很是有些舍不得何家,她与沈氏很透脾气。与阿念交好的傅翰林带着太太来的,傅太太道,“为官外放,到也是常有的事,我就是舍不得曦姐儿。”她家有个儿子,看傅太太那意思,很想做娃娃亲啥的。只是眼下孩子们还小,且彼此性情不知,娃娃亲什么的,自然只能是玩笑话。 何子衿笑道,“北昌府虽远,眼下邮驿通信也便宜,到时我给傅姐姐写信,傅姐姐可得回我。” “这还用说?”傅太太道,“那北昌府,听说是个有些冷的地界儿,我带了些皮子过来,你留着做衣裳。” 何子衿笑着谢过。 傅太太又问她准备的如何了,听说是过了年再启程,傅太太道,“这最好不过,过了年,天气就回暖了。再怎么冷也有限,不然,你这老老小小的一大家子,可是叫人不放心。” 何子衿深以为然。 连小唐大人都过来了一趟。 姚节更是舍不得子衿姐姐,那种依依不舍的劲儿,阿冽瞧的都牙酸。 最舍不得何家的,就是沈家了。 沈老太太很是不好过,拉着沈氏的手就红了眼眶道,“原想着,你们来了帝都,咱们母子女正该多团娶几年,今一去那老远的地界儿,也不知以后能不能再见了。” 离别未至,离愁已生。 沈氏心中也是难过,还得提起精神安慰母亲,笑道,“娘看我大姑姐夫妻,也是今儿东,明儿西的,哎,这做官就是如此。朝廷外放,也是恩典。听说,相公的学差可是一等一的好官,阿念这一去也是一地县太爷了。等我们安顿好了,我打发人来接娘你跟我爹也去那地儿住些日子,那北昌府,可是个好地方,那儿的人参,就能萝卜一个价儿。到时,咱们天天炖参来吃。” 把沈老太太哄笑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