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来说,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就算是写到极致,也只有一个大家的名号,不能换来官位和功名。孙老先生向来不允许学生走偏道,要是发现,肯定会十分痛心疾首,所以温钧不好在私塾里说,也只有常常帮他研墨的季明珠知道他在练习狂草。 或许是因为心态相同,如今他的狂草,已经有了那位狂生的五六分意境。 这才是他敢于觊觎书法头名的底气。 他会两种字体,一种应试,一种比试,将来也打算继续走这个路线,精益求精,更上一层楼。 至于刚才用馆阁体,其实并不是刻意蒙骗卫二郎,只是他脑子里浮现的那首古诗,天然带着一股温馨恬静之意,用狂草写不太符合意境,就换用了馆阁体。 后来卫二郎觉得馆阁体不够出彩,他也想过要不要再写一笔字,但是卫二郎这个姐夫太称职了,夸了他半天,他怕再写一笔狂草,又得听上半个时辰的夸赞,及时收住了想法,也顺利免除了耳朵的荼毒。 这事做得不尽如人心,但温钧很满意。 ——他最怕重复不断的唠叨。 而季明珠听了温钧的话,眼睛一亮,也不觉得夫君的行为过分,反而生出了满腔激动,瞪大一双清澈好奇的眼:“夫君,你这个,是不是就叫做藏拙?” 温钧回她扫了她一眼,见她样子可爱,表情纯真好奇,会心一笑:“又是从哪里学来的新词?” 季明珠不高兴,瞪着他道:“你别岔开话题,你快告诉我,你这是不是藏拙?” “小丫头片子,惯你几日,你都敢凶我了。”温钧抬手揉乱了季明珠的头发,略施惩戒,口气听着凶,其实眼底满含笑意。 所以季明珠压根不怕他,抓住他的袖子就开始撒娇:“是不是,是不是嘛?” “唉。”温钧叹气,举手投降,“我交代,对对对,就是藏拙。” 季明珠眼睛更亮,亮得和星星没什么差别:“那你游园会那日,是不是要好好地威风一把?” 什么威风不威风的,温钧觉得他已经老了,完全听不懂季明珠的意思。 他不一定能出风头…… 这个时代教学资源苛刻,能够出头的,都是真·天才少年,不说远的,就说甲班都还卧虎藏龙,他就算拿了书房头名,也不一定能有什么用。 温钧负手身后,走进厅堂,收拾自己的书袋,打算回书房去。 …… 温钧的练字方法独树一帜。 他在现代的时候,听说有大师为了练腕力,会一边写字一边在手腕上帮一根绳子,绳子另一头系着重物,并且持续增加重物的重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书法大成,写出来的字铁画银钩,入木三分。 温钧也是照着这个路数练习的。 不过他没有大师那种恒心,也不打算靠书法吃饭,并没有吊绳子,而是直接在手腕上绑了小沙袋,既能增加重力,又不会导致手腕变形。 吃的苦吃苦,方为人上人。 温钧敢于下狠心折腾自己,进步飞快。可是那些不注重此道的同窗们,还真不敢像他这样拼命,也就没有他这样的进步。 他进了书房,在手腕上绑上沙袋,铺开白纸。 季明珠刚刚研墨的墨水还在,他捏着一只大小合适的毛笔,继续练字。 …… 游园会在城外的仙鹤山山脚下的庄子里举办。 经过这半个月的缓冲,私塾里同窗的斗意不降反增,一大早就来了城门口,等先生一到,就齐齐出发去山庄。 山庄是赵家的,本来只是一个荒废的庄子,但是赵大夫人喜欢山间野趣,就将这废弃的庄子改了改,修缮一二,种满了各种树木,专门用来度假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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