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钧知道他是好意,无可奈何。 就这样,卫二郎跟了一路,一直跟到温家,非要看看温钧的字,心里有个底。 温钧没办法,为了打发走卫二郎,叹了口气,叫来专用小书童季明珠,细细研墨,铺开白纸。 略一停顿,想了想,就着窗外满地白霜,写了一首小诗。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一手规整的馆阁体,秀雅却饱含风骨的独特笔锋,配合这首小诗实在相得益彰,可谓再恰当不过。 “这字不错!” 笔到尽头,还未收起,卫二郎已经忍不住夸了出来:“不过这首诗更不错。” 看着白纸上的二十个大字,丝毫不见往日的拘束,双眼发亮,嘴里不时咀嚼重复:“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好诗啊!”卫二郎再三不断地重复。 他对这首诗爱不释手,要不是墨水还没干,恨不得扑上去摩挲这这首诗。 温钧本就没有走心,随便写的这首诗,闻言随口解释道:“诗可不是我写的,我要有这才华,也就不想着书法,而是奔着诗作头名去了。” 卫二郎面色遗憾,很久才惋惜地点头,表示理解。 他听先生提过,乙班的温钧虽然在八股上门有天赋,对着诗词一道却逊色几分。这也正常,他毕竟弃学五年,刚回来没多久。 明年的游园会,他说不定可以和丛安有一争之力,今年就先算了吧。 不过不看诗词,光看书法的话…… 这书法好是好,只是还不到让人惊艳的地步。 温钧听了卫二郎的喃喃,长眉一挑,有些想动笔再写几个字,看见卫二郎嘴上嫌弃,却面露赞赏,一副打算夸他半个时辰的尽心尽心的姐夫模样,顿了顿,随意道:“尽力而为吧,若是不能拿头名,也没什么要紧。” 卫二郎一愣,像是被点拨的凡尘俗人,眼睛猛地一亮,看着温钧,很是赞同这句话:“没错,我们将来要走的是科举之路,又不是诗作之路,你看得比我清醒。” 他之前还想过要不要去争诗作一道……现在想明白了,也就不那么在意。 温钧松了口气,面上淡淡地点了点头,岔开话题。 过了一会儿,卫二郎告辞离开,温钧送人出去,等人走不见影子了,他转身晃晃悠悠地回了厅堂。 一旁的季明珠早就有话想问,见卫二郎走了,跟在温钧身后,仰着头看前面的青年,开口道:“夫君,你这笔字,好像和你往日练习的有些不同?” 温钧随口应了声,给予肯定回答。 自然是不同的,刚才给卫二郎看的,是用于应试的馆阁体,可其实馆阁体并不出彩,很少有自己的独特风格,他自从学会之后就没太用心练。 这段时间,他练习的是狂草。 说起来,和这狂草结缘甚早。温钧刚刚到了这个世界的时候,夜里睡不着,随手翻了一本书用来打发时间,对那本书的作者影响十分深刻,对方是个狂生,周游五湖四海,著作有三本游记,是许多文人墨客心里最潇洒肆意的偶像。 后来他需要找一些字帖用来练字,翻出来不少字帖,无意中发现其中一本狂草的字帖署名,竟然和游记上的一样,于是就顺手看了一眼,一直念念不忘。 对方的狂气,来源于才华,有才华才能如此高傲癫狂,却被天下文人奉为大家。 他的狂草别具一格,比走游龙,狂放肆意。 温钧没忍住,在学会馆阁体之后,在私底下临摹了这本狂草字帖,不一小心入了迷。 所以,他这半年来一直在练习的,其实并不是馆阁体,而是狂草。 只是这狂草对于科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