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黄鹦愈发觉得自己好像不是来玩的,倒像是被骗回来的,“在一个地方待了一天,很想很想回家,可我又想到……”想到她没有‘家’可以回,好可怜。 “现在好多了。”黄鹦倒向沙发,电话机搁在肚子上,一只脚尖来来回回掠着地毯,“你做什么呢?” “看电视剧呗,哭死我了,你呢?” “我……在等陈先生回来。”她需要的安全感,还差一个人。 隐约传来从雨中驶过的汽车引擎声,又见佣人身影从走廊穿向门厅,黄鹦就对电话那头急急说着,“不说了不说了,回去一定给你带礼物,挂了挂了,拜拜!” 抛下电话机,听筒都未摆好,睡裙裙摆都未有她跑得快。 来到门厅的刹那,天际抖落的强光刺目地一闪而逝,男人五官晦涩不清,还是下午的笔挺白衬,但上面染着血,尤其扎眼。 黄鹦吓得愣在原地,“怎么了?” 陈先生来不及回答,从他身后挤进来一个高高壮壮,t恤都绷出两块胸肌的平头男人,拍着肩上的雨说,“撞车嘛,洒洒水啦!往日开片爆江啊,这点小伤就当生粉刺。” 黄鹦疑惑地瞧着他,“你……是谁?” 他一顿,得意地抬起下巴,报上名号,“我就是九龙山堂金蛇辉,江湖混名不……” 阿辉都没讲完光辉史,陈宗月已经擦干两只手臂,扯过一直由他拎着的手信袋。 陈先生从袋中捏出一只方盒,顺便走到她眼前,衬衣上的血色更清晰,手背、小臂上还有很多的割伤,他说这是,“点心。” 黄鹦茫然的望着他,接到手里,才低头瞧了瞧,是一盒杏仁饼和凤凰卷。 记得昨天她自己漫不经心说的,回港太匆忙,没能尝到澳门的特产。 第45章 45 在背靠花园的客厅中, 可闻见隐隐雷声, 黑色树叶乱遭摇摆,仿佛枝杈要挠到玻璃窗。陈宗月与那位金蛇阿辉一人一张沙发椅, 往里一坐, 佣人即刻端上两杯热雾袅袅的清茶。 阿辉照样饮着自己无意间发现的一杯牛奶, 摘了颗果篮子里的葡萄,皮也不剥就塞进嘴。 这杯牛奶原来的主人前一秒钟被陈先生哄去睡觉, 后一秒钟就折回厅中,她捧着一盒点心都没找地方放,这会儿才想起将它搁在茶几上。 黄鹦是想对陈先生暗底下说什么, 打算在沙发椅边蹲下, 又感觉姿势别扭, 就直接跪在地毯上,凑到他的耳边,小声问,“是不是周老的人撞你……” 陈宗月扭头就见她秀气的眉头一蹙, 气愤不已的说, “今晚他还怂恿我骗光你的钱!”之前还信誓旦旦的保证不告诉陈先生,转脸就把周老出卖了。 陈宗月给予回应前,先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整个人从地毯上提起来,想要让她往自己腿上坐。黄鹦怕他有伤,不肯挪动的连忙说着,“别, 别压到你……” “没事。” 陈先生一边宽慰她,一边把她拉到身前。 阿辉吐掉嚼不烂的皮和籽,瞧着坐上陈先生大腿的妙龄女,眉眼五官干净的靓,披在背上的头发好似葡萄皮又黑又雾蒙蒙,灯光照得她身上真丝的裙布有光,两条腿揉在一起可能还没他胳膊粗。 波不大,本事够大,惹陈先生都发疯,抓住个开车撞人的马仔,却被马仔用格/斗刀在他腰上划出口,瞬间血水洗衫,争分夺秒赶往医院,路过新马街,突然刹车—— 要买一盒手信。 在饼家里,打包糕点的阿伯眼睛盯着小小电视机,也不会捡错捡碎,低头扎起盒子说,“三十蚊,多谢。” 阿伯抬头要递出盒子,结果被吓住,柜外嘴上衔着烟的男人,衫上全是血。他往柜上放了张钞票,接下点心盒,走前说了一句,“拍戏啊。” 阿伯恍然点着头。 陈宗月拎着一盒点心回到车里,去医院缝针。 此时此刻,陈先生搂着黄鹦,另一边摘下颗葡萄,问着她,“你答应了?” 黄鹦愣一下,明白他是问周老唆使她骗钱的事,当即说,“怎么可能,本来……”陈宗月往她薄唇间轻易地挤进一颗葡萄,好厉害地同时捻掉了皮。黄鹦目光不移的凝视他,接着说道,“也都是我的钱。” 两日前传闻陈先生要结婚请饮,可能是真。阿辉望着这一幕情景,顿觉自己又孤又寡,拾起茶几上的毛巾擦了擦手,准备走了。他坚持送陈先生到家,现要再跑一趟花地玛警/区总部,听听审出了什么结果,早点收工还可以到俱乐/部打鱼蛋。 陈先生对他说道,“记得提醒到几个律师,今晚不要出门。”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