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燚在苏澜的歌声里睡着了, 就躺在只铺了些干草的地上。 苏澜是刚准备用晚膳的时候出门的, 撑到现在, 又饿又困, 不过她实在没胃口,也睡不着。 尤其旁边不远处,还躺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见赵燚已睡熟,苏澜悄悄退出去, 和气到有些殷勤的井大迎过来, 身旁还有个面色发青的中年人, 她猜应该就是叫井大放弃她的的那个人。 “太子哥哥已经睡了, 你们去把, ”苏澜心里还有些障碍,说不出“尸体”二字,婉转道, “他们搬出来,该安葬的,厚葬了,该安抚的, 好生安抚, 不要把今天的事透露出去。” “太子妃, 怕是晚了。”井大苦笑道。 “怎么了?” “还能怎么?”井二开口,声音刺耳,语气刻薄,“殿下担心太子妃跟过来, 刚才的事恰好就被来寻人的无数村民看了个一清二楚,大公公还不许灭口。太子妃应该明白,这就是针对殿下的毒计,到了明天,必然传遍京城,奴才很想知道,太子妃打算如何收场?” 苏澜很是吃惊,竟然还有这样的算计等着。 果然那罗刹人并不是真的要杀殿下,只是拖延时间。 那他给她的毒药呢? 给聿哥儿下的毒呢? 聿哥儿…… 苏澜沉吟一瞬,侧头对井大说,“大公公,先安排马车,天亮前回到东宫,殿下不宜留在此处。另外,大公公也知道我弟弟被绑架的事吧?这一两天他应该会被送回国公府,还请大公公派人留意下,我弟弟一回府,就将他接来东宫。” 井大刚应了声是,井二刺耳的声音响起,咄咄逼人的问道,“小世子回府?太子妃答应了那个罗刹什么?你是不是要对殿下不利?他到底是什么人,你有什么线索?” 苏澜清凉的目光落在他青色的脸上,“那些人的目的是引来殿下,既然目的已经达到,我弟弟自然会被放回来,还需要我答应什么?至于那个罗刹人,他功夫很高。其余的,我也不知道。” “就这么简单?”井二明显的不信,“当时在庙里,你们都说了些什么,你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 “井二,你逾越了!”井大低声斥道。 井二冷森森地一笑,“殿下是因为太子妃才受此劫难,明日还不知有什么阴谋等着殿下,要太子妃说点真相,很为难吗?如果太子妃觉得为难,奴才很难不怀疑,太子妃跟那些人就是一伙的。” 话至最后一句,已经带着明显的敌意,仿佛下一瞬,就能跃起砍了她的头。 理智上来讲,苏澜很能理解井二的怀疑和敌意,毕竟的确太凑巧了,而她原本身份又尴尬。 但是,苏澜仍然很不高兴,尤其这个人还漠视她的生命,哪怕是为了殿下。 所以,苏澜很不客气地说,“井二公公言之有理,但你应该明白,只要殿下没发话,我就还是东宫的主子,这是你对一个主子应有的态度吗?” 该说的都说完了,那厢庙里的尸体秽物也都清理干净,她心弦紧绷了这么久,她也想休息了。 一个字也不多说,转身就进去了。 至于明天会怎样。 她只是一个连心腹都没有的弱女子,她又能有什么本事去收明天的场? 还是交给该操心的人去操心吧。 她只想,安心地睡一会儿。 “你!”井二见她竟是如此态度,大为恼怒,还想拦下她,却见井大闪身一挡,两手交握,一副悠哉哉的神态,语重心长地说,“井二,太子妃说的没错,你这脾气是该改改了,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主子,你得罪她,对你有好处?与其不尊不敬地像审犯人一样审问太子妃,不如去追查那个罗刹人,想想明天该怎么办吧。” 井二阴森森地冷笑,“这么会拍太子妃的马屁,你以为殿下就不会怪罪你不顾太子妃的死活了?” 井大眼神一闪,仍是那副和气的样子,“不劳你费心。” “哼!” 回到东宫,天已经蒙蒙亮了。 赵燚泡了个澡后,苏澜也去。 自从两个月前她在畅和殿出入过后,这里也备了几件她的衣裳和用品,只不过,一切还是得自己来。 穿了身月白色的裙子出来,身上氤氲着微微水汽,仿若出水芙蓉,天然去雕饰,美的淡雅宁静。 “过来。”赵燚坐在床畔,还有些嘶哑的声音命令道。 苏澜依言在他身畔坐下,“太子哥哥…啊!” 她突兀地一声惊叫,小脸通红地瞪着赵燚摸到自己胸口的手。 昨夜情况特殊就罢了,怎么现在也……还说都不说一声的。 赵燚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