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真是没发现含章哪里不好,怎么你父亲就……” 裴婠立时凝眸,“父亲和母亲说了什么?” 元氏面露难色,裴婠忙道:“母亲直说便是,父亲此前还让我离三叔远些呢。” 元氏叹了口气,如今只母女二人在,她便直说道:“你父亲不喜含章,觉得含章野心大,城府又深,将来虽然位高,可这条路却不好走,怕你跟着他吃苦。”微微一顿,元氏又道:“为娘此前觉得含章不错,且去宝相寺算了之后,你和含章又是天定良缘,便想着你们或可成婚,可你父亲却是断然拒绝。” 裴婠知道裴敬原不喜萧惕,却不知还有这些内情,她眉头紧锁,实在想不明白裴敬原为何对萧惕有如此大的敌意,分明萧惕无可指摘啊! 至于那天命良缘的说法,裴婠却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前世她和宋嘉彦也有那良缘之说,可后来却查得,那是宋嘉彦使得计谋。 裴婠摇摇头将这念头挥走,转而道:“什么良缘的说辞也就罢了,女儿和三叔认识这么久,却没发觉三叔有何不妥之处。” 元氏叹息,“谁说不是呢?此番事端之后,更能看出含章对咱们的情谊,等你父亲的案子了了,我得好好与他说说。” 裴婠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元氏说的意思,面上一热,却并未多说什么。 母女二人随后一起去内院看裴琰家书,第一封家书时裴琰只是问候安抚,到了这第二封,裴琰却在信中说此番南下乃是身负重任,请元氏和裴婠务必安心。 元氏和裴婠看到此处面面相觑一瞬,都有些不解,然而裴琰并未在家书之中详细说明,二人也不知这重任是什么,裴婠便安抚元氏,“母亲放心,哥哥若是带着命令去的,反倒是好事,等改日我问问三叔,三叔想来知道一二。” 元氏暂放心下来,夜色已深,母女二人各自歇下不提。 …… 裴婠有心问萧惕那重任是什么,可连着两日,萧惕并未过府,她有些着急,这日下午,便算着萧惕下职的时间往国公府而去,到了国公府,却只见到萧筠。 萧筠听裴婠来寻萧惕,便道:“这几日忙的不成样子,就没见他在天黑之前回来过,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裴婠笑道:“自然是公事了。” 萧惕既然不在,裴婠便同萧筠说了会话,见天色不早,遂打算回府,告辞之后,裴婠出府门上了马车,然而马车刚转过国公府前的大街,裴婠便遥遥看到了御马而来的萧惕,他从皇城方向来,自然是刚刚下职,裴婠心底一喜,想着终究还是碰到了萧惕,然而片刻之后,萧惕竟忽然转向往城东去,并不是打算回国公府。 此刻夜幕初临,御街两侧灯火灿然,而萧惕去的方向不是国公府,也非长乐候府,更不是城南的私宅,那他是要去何处? 裴婠心底闪过淡淡的疑惑,想着萧惕许是公差,便定下心神来回家。 裴婠了侯府,天色已晚便打算早些歇下,可一个时辰之后,裴婠人已躺在榻上,外面却来禀报说萧惕来了,裴婠微讶,当下起身更衣,刚穿好繁复裙裳,还未来得及挽发萧惕便已到了,裴婠便将墨发简单以丝带束着出了内室。 暖阁里亮着昏黄的宫灯,萧惕坐在靠窗的长榻上,裴婠走出来时,萧惕正在打开的窗前看着外面漭漭夜色,不知怎的,裴婠一瞬间在萧惕面上看到了一股子与世隔绝的漠然冷厉,那种漠然仿佛是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一瞬间让裴婠心尖发凉了一下。 听到动静,萧惕很快转过头来,灯火猝然落在他脸上,裴婠眨眼间,那冷色便消散了,裴婠只觉是光线的缘故,连忙弯唇走上前来,“这么晚三叔怎么来了?” 萧惕望着裴婠,昏黄的灯火渐渐照进了他深渊一般的眼瞳之中,他整个人都似春阳拂面一般的回暖,眼底更渐渐生了莫测的温度,不为别的,只为此刻的裴婠实在太撩人了。 这是萧惕第二次看到裴婠披散着墨发,她出来的急,几丝墨发凌乱的散在脸颊边上,于是少女的眉眼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