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海棠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们没事,言之到了雁州,我打算正月十五后就去雁州寻他。” 杜美娇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个意外之喜,一面抹着眼泪又哭又笑,“真真是老天爷发了善心,我便晓得好人有好报,他从来都是个好人。”说着,想起海棠愿意跟陆言之好好过日子了,索性将心底埋着的那事儿与她道出来。 不过也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提,而是拉着她,“咱们去后院。”转头又使唤着那傻了眼的小二黑子,“去与你师父说,就说姑奶奶回来了,我先领着去后堂。” 这房屋当初也遭了大水,所以后院也改了样子,但仍旧给海棠几分熟悉感。可就在海棠沉入过往回忆之时,杜美娇就突然朝她跪了下来,“海棠,嫂子对不住你,你不知道自从我们回了县城没听到言之和你们的消息,我就夜夜噩梦。” 海棠被她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弯腰去扶她。 可是她却如何也不愿起身,一面抹着眼泪说道,“你成亲那日,药是我买回来的,不止是你被灌了药,言之也被喝了下药的酒。” 这按理跟海棠没什么关系,毕竟她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好几年。只是也好奇过,陆言之看起来也是谦谦君子,应该不会做那有失君子风度,乘人之危的事情。 竟不想,这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 那么说起来,原身委屈,陆言之又如何不委屈呢? 不过都是过去了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时光倒流给扭转么?叹了口气,“嫂子,如今说这些作甚,更何况此事也不是你能做主的。”不用想,杜美娇没这么大的胆子。 杜美娇却摇着头,“不,不,你不知道,原来那人给我的药不是这个,是后来我怕被发现,我就换成了母亲让我买的。” 海棠越发糊涂了,不解的看着她。 杜美娇一边哭一边继续说道:“你们亲事才定下没多久,村里就来了个人,给了我五十两银子,让我那日往言之的酒里下药,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便答应了。” 可是后来她又担心,觉得五十两银子,不可能给她什么十全大补药,于是暗地里给家里的鹅掺了些,没想到那鹅就毒死了。 吓得她赶紧把鹅埋起来,因着这鹅的事情,老太太还以为是丢了,将她骂了好几天。 “我当时就吓坏了,但又拿了银子,便将母亲给的药放在了言之的酒里。”那人也知道自己没毒死陆言之,但后来也没说什么,更没有收回银子,就离开了。 至于那五十两银子,杜美娇也没敢拿出来,直接藏起来。 “盘下这店,我用的就是那银子,当初回来身无分文,我只得凭着运气将这五十两银子挖出来。”从前她就有愧与陆言之,所以从来不敢打照面。后来又因陆言之救了他们所有的人,他自个儿反倒没了消息,她便日夜良心不安,让曲承安盘下这店,继续叫原来这名字,就希望哪天陆言之和海棠能回来,自己将这店铺还给他们,也算是赎罪。 海棠直接傻了眼,当初送亲是二嫂送的,让她给陆言之下药的确最为方便。 只是,那人是谁,居然花五十两银子来买陆言之的命。 后来,自己和陆言之成亲了,他又忽然改变了主意?这又是为何?于是连忙问杜美娇,“二嫂可还记得那人是?” 虽然这都过了好些年,但杜美娇依旧清楚的记得,“是个中年男人,穿得华贵,口音也不似咱们本地的。”又比划了下,说他半张脸几乎都是络腮胡子,但面向并没有给人一点凶恶的感觉。 说罢,担忧的看着海棠,“这是我做的糊涂事,险些要了言之的性命,你恨我是应该的,如今你既然来了,这我和你二哥就收拾东西回乡下去。”佛家说因果有缘,她不敢想,如果当初自己真的鬼迷心窍将陆言之毒死了,那去年大水来,他们这些人没了陆言之,岂不是都死了? 那,这天大的冤孽不都得算到自己的头上么。 海棠连忙将她拉住,“二嫂,你不是没有下毒么?”至于下其他的药,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一边有曲老太太盯着,一面又有那意欲要陆言之性命的陌生男人看着,她还能如何? 只是海棠有些疑点,那陌生男人为何不自己动手?而要借他人之手? “你……你不是说那银子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吗?”曲承德不知何时来的,竟然将这话听了大半,此刻气得满脸通红,举着手就要朝杜美娇落下来。 海棠连忙拦住他,“二哥,你冷静些,此事也不能全怪二嫂。 ”她还得庆幸那人找的是二嫂,如果找了曲雪容,没准真的就没什么陆言之了。自己作为新婚妻子,丈夫死在新房中,就算是被当做杀人凶手,那也背上了个新婚克死夫君的骂名。 曲承德额头上青筋暴涨,“我竟不知她背着我做了这等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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