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心中好奇是何人开的,“嗯,你将马车找个地方停下,咱们便在这里吃午饭。” 魏蚕子去停马车,海棠先行走进去。 眼下的她虽是大酒楼的东家,但穿着仍旧简单,发鬓上也只别了两个银簪子,若单看这装扮的话,与寻常妇人没两样。 反正如何也跟大富大贵靠不上边。 想是生意不大好,又是新年大节,这小二也不大上心,见了客人来也未起身相迎,只懒洋洋的问了一句,“客人几位。” “两位。”海棠应着,自己寻了个位置坐下,方仔细看起菜单来。 就连菜单,都与当初自己定制的没二样,便点了几样。 小二见她点的多,动作也麻利起来,传了菜又急忙过来擦桌子,“我听夫人口音,是本地人,不过从前却没瞧过,是回乡省亲的么?”他琢磨着,这夫人生得如此美貌,但衣着寻常普通,又说是两位,这新年大节的,肯定是携着男人一起回娘家。 省亲?她哪里有什么娘家?自打曲老爷子去了,便没了娘家吧,曲家二哥虽然对她好,可他人老实,自己都在受气呢,在家里也是被曲承安和曲雪容欺负的份儿。 淡淡笑了笑,“不是,我也就趁着新年有空,回来瞧瞧罢了。” 说话间,魏蚕子已经进来了,因他手有残疾,那小二没弄清楚状况,误认为他是海棠的男人,只觉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看着海棠那是满目的遗憾可惜。 哪料想,那这魏蚕子上来,就朝海棠行礼,“夫人,方才瞧见巷子那边有栗子糕,小的听小姐们提过,可要买些带回去?” 海棠瞧这菜一时半会也上不来,便颔首:“也好,多买些,带回去给大家也分些。”好歹也算临江县的特产。 魏蚕子去了,海棠见小二还在,便为问起这临江县的事情,又问起东家,“你们东家贵姓?” “哦,我们东家姓曲,夫人认识?”小二也没多想,直接回道。 “姓曲?”海棠还真拿不准是何人,但肯定不会是曲承安,他自诩会读书人,最是轻贱行商之人,当初娶何家小姐,也只是为了用何家的钱财铺平自己未来的青云路。 可是自己来临江县后,倒没有再听到关于何家的消息,也不知后来到底如何了。 小二瞧着海棠人美说话声音又温柔,愿意同她多说几句,便笑道:“是啊,我们掌柜的,从前是梨树镇的,那会儿不是发了大水么?他命好,一家逃了出来,大水退后就来了这临江县,因这店铺原本是他妹子的,所以没花几个钱就给盘了下来。不过原来的铺子没这么宽,隔壁又是没主儿的,也一并买下来,只是生意不好做,咱这小地方也没厨子愿意来,都是掌柜的自己掌勺。” 他说得这般仔细,海棠哪里还不知道这掌柜是谁。 多半就是曲承德了。 毕竟曲承安进厨房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正是此刻,只听一妇人声音从里面传来,“黑子,你师父叫你,怎不应呢?” 这声音海棠极为熟悉,可不就是二嫂杜美娇么? 海棠抬头看过去的时候,她正抬着托盘进来,上面摆着一叠点心。海棠连忙起身,她也瞧见了海棠,一时有些愣住。 “二嫂。”海棠唤了一声。 杜美娇这才反应过来,却因有些激动,松手打翻了托盘,点心也滚得满地都是。她也顾不上,疾步上前来拉着海棠,上下打量她,红着眼圈失声问:“你到哪了去了?怎么一个信都没有?那日言之回了村子里,让大家赶紧躲,老太太不听,将他骂了一顿给赶走,还把大嫂的事情怨在他身上。” 海棠没料想到当初还有这样的曲折,连忙扶住情绪激动的她坐下,“二嫂不急,我并没事,倒是你们,如何逃出来的?” 说起这事儿杜美娇就心里有气,因大嫂家里有钱,纵然是没有孩子,自己这个连生了两个儿子的媳妇也入不得老太太的眼。 都要闹水了,老太太还要分家,大头自然都给了大哥家里,只因他是读书人,不能下田,二房几乎什么都没分到,她又恨自家男人老实没出息,不敢跟老太太吱声,就带着孩子往娘家去。 曲承德自然是追了去,这一去反而躲过了第一波大水。 得知村子被水淹了,这才将陆言之的话当回事,不止是他们,连其他村的人也赶紧逃命。 反正当时一片混乱,她去了娘家,发现娘家早就人去楼空,可见早就晓得了消息,却没通知她一声,好叫她心寒,索性夫妻俩带着孩子也跟上逃生的大部队,不在管旁的。 这样一来,负担倒不算大,所以也再这场天灾里扛了下来。 她虽说得轻描淡写,但海棠是经历过当时的苦难,自然晓得并不如她说的这样简单。 “海棠你呢,还有孩子们?”陆言之反正杜美娇是不敢问的,毕竟当初大水来的时候,他没逃,是去了别的村子通知人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