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人。同时心里暗道他爹娘这是怎么了?不晓得五弟的个性吗?五弟哪里会喜欢别人给他夹菜? 这家中最了解五弟的,果然还是他。前段时日也相处得很好,已慢慢愿意同他出去会友的。想必五郎早晚有一日,能明白他这个四哥的良苦用心。 他爹娘还是不行。 顾四郎正暗中得意,就见顾风简默默就着米饭,把碗里堆叠起来的菜吃了下去。虽然表情冷淡,可是并无不悦。 这何止稀奇了得? 顾四郎猛力咳嗽,差点将嘴里的饭喷出去。 顾夫人警告道:“顾风蔚!” 顾四郎激动地说:“我——” 顾风简按着他的肩膀:“你给我坐下。” 顾风简胃口小。哪能真陪他们玩?象征性地吃了两口,就用手挡住碗口,拒绝他们继续投喂。吃饱之后,也快速回了房间,不与众人交谈。 饶是如此,几人已很是惊喜。知他态度软化,是不再计较从前的事。一家人终于又是一家人了。 顾风简也想不到,自己回到顾府之后吃的第一顿饭,是这样的哭笑不得的画面。 他静坐在许久未回的房间的里,将头靠在书桌后的椅背上,脑海中不停重复回放方才那几人的表情,连自己也未察觉地笑了出来。 天边黄昏的余烬逐渐散去,褪成淡色的月光。 仆从轻叩门扉,端着灯进来,为他点亮屋中的几盏烛灯。顾风简被他的动静唤回了神,才发现自己竟然发了许久的愣。 待仆从下去,顾风简才开始打量自己的房间。 宋初昭其实未动他房里太多东西,只抽了几本书摆在桌面上装装样子。但是房间里各处的细节,都留下了她生活过的痕迹。 譬如书桌的边缘处,有她百无聊赖、难以忍受时刻下的划痕。看划痕的深浅与粗细,可能是指甲,可能是笔杆,也可能是桌上不知道什么东西。 顾风简已能想到宋初昭坐在桌前时那苦大仇深的模样。 不知她暗地里有没有因此骂过自己。 还有床上。 顾风简的入睡姿势十分规矩,只要躺下,就可以一动不动地睡到天亮,所以床铺向来只用半边,另外半边连褶皱都少有。 而现在,里边的床单有被拉扯过的痕迹,应该是宋初昭夜里睡乱,而仆人在打扫的时候,又没有整理得那么仔细。 顾风简走到床边,摩挲着翻找一圈,果然在里侧的被褥下面,翻到了他叫春冬送来的话本。 封面有褶皱,还有烛油。 可见宋初昭藏得很是辛苦,难为她了。 顾风简又在屋中转了圈,觉得实在很有意思。 宋初昭在军营住久了,对衣物及某些物品的摆放有种近乎苛刻的计较。顾风简一打开柜子,就能看见里头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以及按照大小成排放置的各式玉饰。 偏偏书笔一类,又会很不计较地杂乱堆放。挂在墙上的书画被蹭歪了,也不见她过去扶一把。 时而仔细,时而粗犷。喜好与性格都很直白,生活态度惬意得很。 宋初昭真是一个,满身朝气的人。 顾风简正这样想着,耳边似有幻觉一样,听见有人在外头轻喊:“顾五郎!”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