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陶然儿没有机会与立春宫的宫人一一作别,她只是朝他们点着头,立春宫的宫女太监看到陶然儿要逃命去,也十分安慰,朝她含泪挥挥手,李信志拉着她在往前面走,陶然儿只好狠心咬牙回过头,大步走出了立春宫。 她再一次不得不离开这个宫殿。 李信志带着陶然儿沿着皇宫的墙根一溜小跑,所幸这个时候是大白天,宫中的禁卫没有晚上森严,再加上李信志武功极高,因此,两个人很快悄悄到了太子的宫殿。 太子正在上学,他的师父在前面讲课,太子挺直着背梁,听得十分认真,雨过天晴,天边出现一道彩虹,阳光暖暖地照在小米粒身上,如同世间最美的一幅画,李信志和陶然儿猫腰在窗子下面,李信志看到陶然儿十分难过,压低声音对她说道:“我去叫小米粒出来。” “不要——”陶然儿拉住李信志的手,摇了摇头,大股大股的眼泪从她的眼里涌了出来,她趴在窗台,贪婪地看着小米粒,灿烂阳光下认真学习的小米粒让她肝肠寸断,想着他还那么小,余生她都可能见不到他了!陶然儿不由悲从中来,她真想放声大哭,她想央求李信志让她带走小米粒,但是小米粒是江南的太子,是李家的唯一血脉,李信志怎么会同意,另外,她这一次出逃,李大娘也许会叫杀手追杀她,她自己能不能活命都是一个未知数,如果带上小米粒,小米粒肯定十分凶险,所以不如将他留在江南的皇宫,以图平安。 李信志仿佛看透陶然儿的心思,对她轻声说道:“你放心,虽然你家与我家有不共戴天之仇,但是小米粒是我亲生的儿子,他奶奶不会对他下手的,我也会拼命保护我的孩子。” 陶然儿流着眼泪可怜巴巴地看着李信志,李信志看着她,不到一会,他也流下眼泪来,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用沙哑的声音难过地对她说道:“然儿,我也是没有办法,她是我娘,我总不能因为要留你在皇宫,杀了她吧,另外,江南的家臣现在都知道你是我杀父仇人的女儿,他们也容你不得,我也不可能为了保你,杀死所有家臣,所以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先离开江南,我们以图将来重聚。” 陶然儿知道李信志说得在理,他们确实走投无路,她离开江南,保住性命,是唯一的一条路。 李信志伸出手,替陶然儿擦去泪水,又在她的脸上亲了亲,对她轻声地说道:“你放心,只要我活着一日,我便找你一日,世寿所许,定当遵嘱,我们是夫妻,生在一块,死也要同穴。” 陶然儿的眼泪更多,如同断线的珍珠从她的脸上纷纷坠下,断脸分颐。 李信志知道耽搁不得,拉起陶然儿,快步往宫外走去。陶然儿回头去寻找课堂中的儿子,看到小米粒并没有发现她在向他告别,眼泪又更多。 两个人轻悄悄地溜出房间,李信志买了两匹马,风驰电掣地将她送出江南的地界。 五天后,他们日夜兼程,终地到了江南与中原交界的地方,陶然儿便知道,离别的时间到了。 两个人翻身下马,李信志将马交给陶然儿,又将剩下的所有银子也交给她,强行压抑着内心刀割一般的痛苦,努力微笑着,对她说道:“然儿,就在这里告别吧,你听我的话,暂时回中原去,虽然我不喜欢中原,但是中原现在是你唯一的庇护所。” 陶然儿呆了一呆,李信志要她回中原? 她摇了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我不能回中原,一旦我回到中原,做回了公主,成了既定事实,你娘更加容我不得,我们再也没有在一起的可能了。”说到这里,她的眼泪更多,简直如同两条河流,奔涌不息。 李信志也十分难过,眼睛红得仿佛兔子,他哽咽着对她说道:“虽然是这么一回事,但是我了解我娘,她发现你逃离皇宫之后,一定会叫杀手全天下追杀你,你回到中原,中原的人会听命于你,他们会保护你,其它国家就不会了,很多国家想得到你,如果得不到,他们就想毁掉你,不让别人得到,所以我思量再三,你现在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回中原。” 陶然儿知道李信志说得无比正确,但是她不愿意,所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