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营寨是当日才扎起,既然不久便要开拔,自然除了基本的防御之外,一切从简。故而主帅的大帐四周,并没有用鹿砦做另外的间隔。这自然省去了我再度翻墙的麻烦,但不好的是,守卫也更多,一队一队,颇是麻烦。 正躲在一处营帐背后踌躇时,突然,我听到些说话的声音。只见不远处,一群士卒挑着担,捧着食器走来,看上去,像是庖厨里的伙夫。那阵仗不小,足有二十余人,想来秦王那大帐中的人也是不少。 见到有吃的,巡逻的卫士们都露出笑。 “可是往大帐中送食?”有人问。 “正是,”走在前面的人说,“殿下那边刚刚才派人来令传膳,我等便即刻送来了。” “啧啧,殿下也甚是辛苦,一直在议事……” 我听着他们说话,心中一动,待得一个左手提着食盒右手提着汤桶的人在眼前路过时,即刻走上去。 “兄弟辛苦。”我热情地说着,将他手中的食盒接过,“这么老远送过来,我替你拿。” “不必不必,”那人忙道,“我拿得动。” “客气甚。”我不以为然道,“这食盒可不算轻,我正好要到大帐中去禀报些事,顺路帮你提一提有何妨。” 那人看看我,感激一笑:“如此,多谢小兄弟。” 我笑笑:“应该的。” 跟着这队伙夫,我迎面经过了几重守卫,果然不曾受阻拦,未几,秦王议事的大帐已在眼前,抬头可望见帐前那绣得漂亮的旌旗迎风招展。 我感叹道:“殿下这大帐是真大,也不知殿下住在里头可会空得慌。” 那人听着,笑起来:“听小兄弟这话,可是新来的?” 我傻笑:“正是。兄台看出来了?” “但凡入营久些的人,谁不知晓那是殿下升帐议事之处,他歇宿可不在那里。” “哦?”我问,“那在何处?” 那人抬抬下巴,道:“看见后头那排营帐不曾,正中那处就是殿下的寝帐。” 我心想,这秦王倒是讲究。 “哦?”我问,“那别的呢?” “自是谢长史等僚属,殿下身边的人多得很。”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正说话间,那大帐的门帘被掀开一角,一人从帐中走了出来。待得看清那面容,我目光不由定了定,正是玉鸢。 她身上披着裘衣,将脸蛋衬托得更为明艳。 “殿下方才吩咐,他与众将官用膳后还要再议事,不得教人打扰。”她对帐下都督吩咐道。 帐下都督答应下来,玉鸢拢了拢裘衣,离开了去。 想来秦王身边的侍女不多,玉鸢离开之后,不少军士频频回头,眼睛一直粘在她的背影上,好一会才收回来。 我也看着,不过与别人不同,我在观察她的去向。 “你是何人?”忽然,身旁响起一个声音。 看去,只见是一个来查验器具的卫士,他显然认得这些常来送食的伙夫,一眼就看到了我,露出打量之色。 我忙将食盒还给旁边的人,道:“小人从马厩过来,谢长史先前派人去问马匹之事,小人特来覆命。” 谢浚一向受秦王重用,如我所愿,搬出他的名头,卫士没有多疑,却道:“殿下议事未完,用了膳还须继续再议,谢长史也一样,你过些时候再来。” 我料到会如此,作无奈状应下来,转身走开。待得走到无人注意之处,我脚下一转,径自循着玉鸢离去的方向追去。 玉鸢去的地方,并不是秦王的寝帐。 这教我松了口气。秦王的寝帐乃是重地,一样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