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安定下来后,一干人把案发经过重新捋了一遍,随后由纪婵给犯罪嫌疑人画了画像。 司岂司岑先送纪婵回家。 在回司府的路上,司岑说道:“三哥,这位纪大人真不一般啊。” 司岂靠着一个大迎枕,目光温柔地落在画着他的侧脸的纸卷上,烛火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显得格外深沉。 “怎么不一般了?”他问道。 司岑道:“当然不一般,哪里都不一般!那尸体若是被别的女人见了,只怕当即就吓死了。” 他推推司岂的胳膊,“三哥,你要早知道她是这样的女人你还敢娶吗?” 司岂笑了起来,不答反问:“三哥处理过很多这样的案子,你还敢叫我三哥吗?” “啊?”司岑先是愣住,又笑了起来,“哈哈……这倒也是,你俩也是绝配了。”他大概明白司岂的心思了,“只怕母亲和祖母接受不了。” 司岂看了他一眼,“你回去后不要胡说八道,不然一文钱都不给你。” 司岑吓了一跳,他还真打算好好说道说道来着,遂赶紧求饶道:“三哥放心,四弟不会跟家里人说一个字的。” 司岂拍拍他的腿,“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这句话。” 司岑心里一紧,“放心吧三哥,我发誓。” 司岑上了两天学,密切注意了冯子谅的动静。 第一天,冯子谅被人叫走了,可第二天又没事人似的回来了。 他心中诧异,却也没敢在同窗之间表现出来。 晚上专程去找司岂。 司岂在内书房。 他这间屋子不大,但比司衡的外书房豪奢多了。 紫檀书案后挂着一幅前朝大家的山水画,东墙上并排立着两架书柜。 书案旁是一架四扇琉璃屏风,屏风后有一张罗汉床。 墙角的香几上燃着袅袅熏香,昂贵的青木香让人如沐春风。 脚下柔软的新地衣来自波斯,色调柔和,花纹素雅。 司岂端坐于书案后,正一边喝茶一边研究卷宗。 “还是三哥会享受,这地毯我也想要一块。”司岑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对面。 司岂道:“现在没货,过些日子吧。” “谢谢三哥。”司岑嘿嘿一笑,又压低了声音,“三哥,那冯子谅还上着学呢。” 司岂道:“冯子谅说那扳指丢了,不知被谁捡走了,顺天府搜了冯家,没找到画像中人。” 司岑问:“是不是把人送走了?” 司岂放下茶杯,“不知道。” 司岑赶紧拿来茶壶给他满上,涎着脸,“三哥怎么会不知道呢?” 司岂道:“那是顺天府的案子,我为什么会知道?” 这个回答无懈可击。 司岑泄了气,又提起另一件感兴趣的事,“父亲说小侄儿明天下午过来,用完晚饭再回去,是真的吗?” 司岂点点头。 司岑主动请缨,“三哥,我去接吧。”他如今也是知道小侄儿住在哪里的四叔了。 司岂说道:“不用,我早点儿下衙,亲自去接。” …… 第二天中午,司岂请了假,敲开纪婵的书房门,“纪大人,我这就回了。” 纪婵放下毛笔,晃了晃脖子,“行,司大人多看着他点儿。” 司岂点点头,“我知道。” 纪婵笑了笑,“你不知道。我们跟你的两个侄子和妹妹表妹照过面了,他们也是调皮孩子,当时差点打起来。胖墩儿单打独斗尚可,群架肯定不成。” “什么时候,怎么回事?”司岂在她对面坐下,“你快说说。” 纪婵就把六合茶馆遇到司勤姑侄的事情说了一遍,“我这可不是告状,而是胖墩儿记仇。” 司岂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这点像我。” 纪婵有点儿气,一拍桌子,“对对对,像你,长得像你,聪明像你,连脾气都像你。” 她不高兴,司岂心里甜丝丝的。 他心想,两口子拌嘴也挺有意思的,这丫头的性格可比母亲好太多了。 “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好,那司大人就赶紧去吧,别让胖墩儿等急了。”纪婵起身送客,“吕小草的案子有消息了吗?” 司岂说道:“老郑说,各个城门都守着呢,暂时没什么发现。” 冯子谅的堂兄冯子敬也好色,其人无德无品,但现在抓不到掠人的人,没有证据,定不了他的罪。 纪婵忧心道:“这般打草惊蛇,蛇却不出洞,着实难办……啊,算了算了,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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