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却已经停不下来。 一个谎言之后,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场,同样一个计谋开始了,就不得不再继续下来。 包括当下。 他还是在谋算。 外头的风雨肆虐, 夏季的雨水同春季不一样,来势凶猛,落在屋顶的瓦片上,到处都是一片滴滴答答的雨水声。 有了这声音,白池初反而睡的沉。 陈渊靠在床头,握住她的手没有松开,就那般合衣搁上了眼睛。 若能熬过这回,他便什么都依着她。 一夜过去,即便仍是漫天大雨,也还是从层层云雾中透出了光亮。 光线压过了屋子里的油灯时,陈渊起了身。 滢姑昨儿守了一夜,陈渊出来时,滢姑坐在外屋的椅子上,到底还是没能坚持住,垂着头打起了瞌睡。 听到动静,滢姑猛地惊醒,一抬头,就见皇上从里屋走了出来。 还是昨夜那身龙袍。 滢姑愣了愣, 便知,皇上这一夜怕是没睡成。 也没等滢姑招呼,陈渊对她摆了摆手,自个儿回了晨曦殿。 “人磨人,最是遭罪。”滢姑忍不住叹了一声,昨夜皇上进去之后,滢姑便趁机拉着高公公细细问了一番,她能猜出娘娘和皇上之间是出了什么事,但具体发生了啥,她完全摸不着头脑。 高公公什么都说了。 太后那席话,看似没什么毛病, 可听进娘耳朵,那就是诛心。 两人好不容易才恩爱了几个日子,突然又闹了这出。 以娘娘的性子,没个开解的人,八成是走不出来。 滢姑也等不到天色亮开,皇上走后,滢姑就让人去了白府报信。 “就说娘娘有了身孕,白夫人要是得空,就进宫一趟。”这时候就看白夫人能不能开解。 滢姑交代好了,才又进去等着白池初醒来。 昨日哭的多,加上有身孕,白池初这一觉睡过去,又是之前辰时的点才醒来。 滢姑暂时没同她提皇上, 怕又惹了她。 睡了一觉,白池初明显平静了很多。 御膳房的人煲了粥进来,白池初也没让滢姑哄着,自个儿吃了一大碗。 滢姑刚让人收了碗,倚瑶就从大雨底下回来了。 到了门口,倚瑶将手里的油纸伞往守在门前的丫鬟手里一放,提着裙摆匆匆地进了屋。 这节骨眼上,外头的那些事儿,她都尽量压着了。 可今日这事,是沈家表公子亲自来递的信,事情紧急,她不得不说。 滢姑正在伺候白池初漱口。 等白池初清了口齿,倚瑶便再也等不及了,遣了屋里的丫鬟,只留了她们三人在屋里,便开始对白池初说起了沈晖成的事。 “娘娘,表公子来了,就在外头等着。”倚瑶说完,又赶紧捡了那重要的事情说,“表公子说,他要去辽国边境,今儿就出发,走之前,还是想看一眼娘娘才放心。” 白池初愣住。 滢姑也觉得突然,忙地问了一声倚瑶,“不是二等侍卫吗,怎的又要去守边疆了?” 具体什么原因,倚瑶也不清楚。 但她知道八成是和三皇子有关,皇上让人扣了三皇子,辽国和陈渊如今是一点就着,一场硬仗,免不了。 “沈家儿郎,都身在战场,表公子这回大抵也是想归回本家。”倚瑶没提其他的事。 再说了沈公子那样的人,本就在宫里呆不长,当初进来,多半也是因为娘娘。 可人一辈子,撞了墙,总得回头。 为了娘娘也好,为了他自个儿也好,倚瑶倒是觉得,他这回出宫,是好事。 这一面之后,两人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碰面。 是以,倚瑶才没有瞒着,一五一十地都对白池初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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