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方式既有可能是正当途径,也有可能是歪门邪道——而无论采取哪一种方式,一个人通常很早就会认识到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然而克洛德家的人并没有机会了解自己的弱点,直到他们在突然之间被剥夺了保护,在毫无准备、措手不及的情况下被迫面对困境的时候。有那么一样东西,也就只有这一样东西,横亘在他们与能够重新获得的安全感之间,那就是罗萨琳·克洛德的命。我心里无比确信,克洛德家的每个人脑海里都曾经在某个时候有过这样的念头,‘要是罗萨琳死了的话——’” 林恩打了个哆嗦。波洛停顿了一下,让他的话能够被充分领会,随后继续说道: “关于死亡,关于她的死亡,每个人心里都曾有过这样的念头——对于这一点我很确信。那么进一步关于谋杀的念头也曾经出现过吗?在某个特定的时刻,这个念头又会不会超越想法的范畴而转化为实际行动呢?” 他转向罗利,说话的声调丝毫未变: “你想过要杀她吗?” “想过,”罗利说,“就在她到农场来的那天。那时候没有别人在场。我当时想,我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她。她看上去可怜兮兮的,而且非常漂亮——就像我送到市场去的那些小牛犊。你能看出来它们有多可怜,但你依旧会把它们送走。说真的,我很惊讶她当时一点儿都不害怕……她要是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她肯定会害怕的……没错,我从她手里接过打火机给她点烟的时候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我猜她落下了打火机。这就是为什么你会拿着它。” 罗利点点头。 “我不知道那会儿我为什么没杀了她,”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地说道,“我想过这个问题。我本可以将其伪装成一次意外之类的。” “这不是那种你会犯下的罪行,”波洛说,“这就是答案。你真正杀死的那个人,你在一怒之下杀死的人——我想你也不是存心要杀死他的吧?” “天哪,不是的。我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往后仰过去,头磕在大理石的炉围上面了。发现他已经死掉的时候我简直无法相信。” 接着,他突然震惊地看了波洛一眼: “您是怎么知道的?” “我想,”波洛说,“我已经可以相当准确地还原出你的行动了。如果我说错了,你尽管纠正我。你去了斯塔格,比阿特丽斯·利平科特把她偷听到的谈话内容告诉了你,对不对?如你所言,你随即去了你叔叔杰里米·克洛德的家,想听听他从一个律师的角度对这件事有什么看法。接下来在那里发生了一件事情,一件让你改变主意、不想再征求他的意见的事情。我想我知道这件事情是什么。你看到了一张照片——” 罗利点点头。 “是的,照片就在桌子上。我突然之间意识到了那种相似之处,也意识到为什么那家伙的脸看起来那么眼熟。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杰里米和弗朗西斯找了她的一个亲戚来耍了个花招,想从罗萨琳那儿弄点钱出来。这可让我怒火中烧。我一气之下回了斯塔格,上楼来到五号房间,指责那家伙是个骗子。他哈哈大笑着承认了——说大卫·亨特当天晚上就要把钱带来交给他。在我看来,是我自己的家人欺骗了我,当我意识到这一点时实在是怒不可遏。我骂他是头猪,是个下流坯,接着打了他。他就像我说的那样倒了下去。” 一次短暂的停顿。波洛说:“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个打火机,”罗利缓缓说道,“它从我的口袋里掉了出去。我本来想着见到罗萨琳的时候还给她才随身带着。结果它掉在了尸体上,我看见了上面的姓名首字母d.h.。这是大卫的,不是她的。” “自从在凯西婶婶家开派对那天起我就意识到——唉,不提也罢。我有时候觉得我就要疯了——或许我就是有点儿发疯。先是约翰尼走了,然后就是战争,我……我说不了这些,但有时候我会气得失去理智。而现在又是林恩……和这个家伙。我把那个死人拖到房间中央,把他翻过来让他脸冲下。接着我拿起那把沉重的钢火钳——算了,细节我就不说了。我擦掉了指纹,清理干净大理石的炉围,随后我故意把手表的指针拨到九点十分并且把它摔碎。我拿走了他的配给簿和证件——我觉得通过这些可能会追查到他的身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