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洲大酒楼—— 两只冰裂纹白瓷大海里散出的辛香鲜美气息,很快充满了整间伙房。 焦掌柜受这味道的诱惑,身子前倾,直勾勾的盯着那两盏美味佳肴,眸底现出迷炫的光彩。 他重重咽一下口水,目不斜视的连声称赞: “好东西、好东西啊……这两道菜不为重复,当然不为重复。” 他身边一个厨子神色惊诧,两指不停搔弄着下巴,口气仍有怀疑: “我为掌勺厨师十年,可从未见过这种不循常理的炒菜方法。合着说随意抓几把食材下锅,加勺涮锅底料再扒拉扒拉,就是一道菜了?” 另一厨子点头附和: “是啊,咱们也曾在中原的松鹤居做过三年。煎炸、糖醋、红烧鲜鱼过手不下数千道,也没见过她那种煎不煎、炖不炖的四不像做法。” 焦掌柜听到周遭有议论之声,如长气势似的直了腰杆,眸光狡黠一荡: “敢问娘子,这两道菜品各是什么名字。” 顾云汐轻松应对,眸中无一丝波澜: “自家独创,十香炒锅、香鲜烤鱼。此时多说也是无用,这两道菜究竟如何,总还要食客们说过才算。” “来人,将这两道菜送往前堂,告知客人们是本酒楼新上的菜系,请大伙免费品尝,给出些评价来。” 两个伙计端菜赶往前堂去了。 不多时,他们步伐紊乱的跑回,脸上是些遮饰不住的惊艳喜色。 “掌柜的,有几桌客人品过花娘子的菜,皆是赞不绝口。眼见着那两大海东西瓜分一空,没吃到的客人闹着要点,场面如同娘子售卖汤料那日,咱们完全控制不住啊。” 焦掌柜有些反不过神来,愣愣问: “真的?” 另一伙计急问: “两道新菜如何定价,掌柜的快拿主意。” “这……” 事出突然,焦掌柜两手摊开颤颤,片刻怔忡着拿捏不定。 云汐轻轻一笑,提示: “刚刚那两锅时蔬都是我随意选取的,点菜时可由伙计问清客人配何种食材,根据全素、全荤或者半荤半素灵活定价。” 焦掌柜瞬间如醍醐灌顶,击掌道: “好主意,只要不低于本钱,一道菜挣银多少完全取决于食材种类。花娘子高见!” 言语之间多了几重敬意,焦掌柜举手: “官人、娘子,二位还请雅阁议事。” 这次回到雅阁带着十足的自信,夫妻两个心安理得的享用着焦掌柜亲自奉上的香茶。 闲话之间,带着一丝好奇心理,焦掌柜问起: “花娘子,适才焦某见你辗案时刀法娴熟,想必也是一位高厨,敢问娘子师从哪位大师啊?” “……”云汐微垂眼帘,眸光凝聚,现出一分迟疑。 冷青堂的嘴角蓄起幽微的笑意,他的想法不多,只想尽快谈好价钱,带娘子回去,便开口替她答道: “掌柜的,你这话算是问到根本了。我家娘子这手功夫也是家传,其母曾在大羿皇宫御膳房里奉值,随便出手捏一道点心就要沾个‘御’字。” “哎……” 云汐骤然内心搅起一波一波的难安,无限冷意寒凉犹如刚刚那两只白瓷大海外壁的冰裂,迅速蔓延至周身四肢百骸。 她唇瓣轻颤而启,想要阻止冷青堂继续说下去。 然他的话已出口,彻底没了再截断的意义。 焦掌柜一对瞳仁里光辉大盛,好像漫天黑夜里炸开一朵朵璀璨的花火。 重头打量顾云汐,他连连拱手作揖道: “哎呦,失敬失敬,都是焦某眼拙才未能识得娘子这尊金佛。” 见他瞬息万变的表情,冷青堂只觉好笑。 光润的指腹轻抚茶杯的边沿,表情宁静如深水般波澜不惊: “掌柜的,我花家虽算不上是名门望族,因是有人在宫里头当过值,总也有些个见识和脾气。边界一带嘛当属您的东洲酒楼数一数二,店大自然就有做大事的气魄。与您合作,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