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对方暴露从而大胜狼牙,据说彭耀回来看录像,看了半场就把电视砸了,拉开窗子勒令眼下在操场上的每一个人全负重跑100圈。虽然这个胡闹的命令仅仅慑于彭耀的黑脸执行了十分钟就被徐雅慧喝断,但江扬可以凭此确信彭耀记仇的功力跟自己不相上下。 “我为了狼牙和先前第四军的名誉,必须澄清这件事。”彭耀的手摁在视频开关上,“我已经决定了,就是通知您一声。” 江扬立刻觉得血气上涌,气得发抖。他最见不得的就是部下学会苏朝宇这样的坏毛病,尤其是效尤的是彭耀——传出去说好听了是彭耀年少不听话,说难听了就是江扬打击报复,平白给已经很乱的局势添堵。“彭耀!”他大吼一声,“你给我听好,不要下任何命令,不要对此在公众场合发表任何评论,直到我们拿到更多主动权。” 彭耀一梗脖子:“你管我?” 视频中断,江扬愣了一下,直拨齐音的电话,参谋长想了想,无奈叹气:“虽然我可以把他直接从狼牙带到这里来,但是可能已经晚了。” 事实上,早就晚了。在商议过程里,彭耀已经借口去卫生间的时候已经把首都杨霆远手下的第四军某军官骂了个狗血淋头。当然不是勒令他们不要再闹,而是要求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满脑子热血的第四军军官立刻被羞愧包围,很后悔自己没有第一时间为彭师分忧解难,于是,一场秘密策划并不是想象中那么周密的反击早在齐音到达狼牙师部之前就已经开始了。 同一天下午,那位自称被华启轩打残了的原第四军总参谋部军官被两个不明身份的男子从政府分配给他使用的军人报亭里拖走,手里攥着的两块钱还没找给顾客。彭耀的部下跟打了鸡血似地办事的时候,程亦涵正在秦家的写字楼办公室里快速推敲相关文章的每一个敏感的外交措辞,如果让同样为巩固战壕而忙碌的其他人知道,正有一位和他们本是同一战线的友人正在挥着大铲子自挖墙脚的话,大概所有人都会甩手不干。有时差的边境基地比首都上班时间晚,彭耀被齐音在狼牙师部围追堵截了一下午,终于想通了他的命令可能太冲动太不妥当后,局面已然发展到了江扬他们不能控制的地步。 很快,布津时效性最好的晚报主编就签字同意把头版头条换成被打残的军官自白。这位军官痛心疾首、掏心掏肺地表示自己的残疾并非华启轩少将的虐待,而是有医疗证明的意外,他也不是被逼退役,而是因为小额收受士兵贿赂被第四军劝退的。甚至,军官表示他愿意将以说谎为代价得到的所有奖金全部交出来,并且公开汇款帐户号码、户主姓名。如果说以上所有的细节都对江家、秦家、杨家百利无一害的话,那么这位军官黑青色的眼眶和红肿的嘴角则恰到好处的成为搅坏了一锅浓汤的老鼠屎——不仅民众哗然,就连苏朝宇都差点儿掉了下巴,扔下鼠标就推开隔壁门:“你脑子坏了吧,嗯?” 没想到徐雅慧也在。红发的美女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地盘了几下,身上也只有一件宽松的居家连衣裙。她毫不客气地瞪了彭耀一眼,拍拍苏朝宇的肩膀,一指窝在沙发里生闷气的狼牙师长:“我刚冲凉,不想出汗,你给我往死里打他,残了算我的!”说着摔门走了。彭耀戒备地扭头瞥了苏朝宇一眼,灰蓝色的眼睛发出高压电一样的光芒,几乎把房间里的空气烧得滋滋啦啦响,苏朝宇穿着短裤和T恤,左一下右一下把袖子翻起来箍在肩膀上,露出结实的大臂,他往彭耀面前一站,胳膊交叉胸前,有那么一瞬间像极了江扬:“嫌过得太如意是不是?” 彭耀动也不动。 苏朝宇踢踢他的脚:“说话!” “你到底是我的副师长!”彭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苏朝宇中校!” 海蓝色的眼眸一冷,苏朝宇哂笑敬礼:“对不起,下官告退,长官晚安。”说着就走了,真的头也不回。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