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挑了下眉:“小殿下的心可真狠啊。” 只有钟宴笙听得出来他的调笑意味,钟宴笙还气着前几日的事了,别开头不理他。 淮安侯心里一沉,他亲自走过当年那一遭,清楚老皇帝的手段,这二人若真是太子手下的人,那老皇帝当真是恶意满满,待迢迢知道真相后,将如何自处?! 淮安侯咬牙开口:“陛下,陈大人和潘大人究竟是不是逆贼还有待查验,不如将他们交给大理寺,彻查一番,再做处置,严酷刑法,万万不可轻率。” 淮安侯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不开口还好,这一开口,底下的俩人在老皇帝瞬间彻底打上了太子残党的记号。 老皇帝面色淡淡:“是真是假,朕心里自有决断。小十一说得不错,国无法不立,行谋反大罪之人,自当按律处刑,如此方可威慑含有异心之辈,国家方能安稳长久。” 淮安侯脸色难看,无法反驳。 萧弄脸色冷冷淡淡地听着,似乎没什么兴趣,修长的手指随意把玩着一只绑在红额带上的田黄石章,仿佛没听到周围的声音。 钟宴笙:“……” 还、还留着呢? 萧弄把玩那只田黄石章的动作,跟掐着他也差不多了…… 钟宴笙实在没勇气看他,加之底下那俩人身上全是血腥气,还磕得满地是血的,他闻不得血气,脑子晕晕的,胃里微微翻涌,脸色发白:“陛下,我想出去透一下气。” 老皇帝望向他,语气关切:“小十一可是见不了血?” 钟宴笙脸色苍白地点点头,为了满足老皇帝扭曲的爱好,停顿了一下,小声说:“从山寨回来后就不知为何……见不得了。” 听到这句话,老皇帝脸上的褶皱微微加深,似乎是笑了,态度很大方:“去外面透口气吧。” 钟宴笙看也不敢看地上二人,路过的时候,那俩人突然一扑身,想要扑到钟宴笙面前求他,却被身后的锦衣卫死死按着,没能成功。 他们的脸被迫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眼睁睁看着那片洁白如雪的衣角掠过他们,眉眼熟悉的少年步伐轻快,没有看他们一眼,抬步跨出了书房。 俩人一时都有些恍惚,被拷打严刑逼供了一晚上的脑子终于挤出几分清明,惶惶地想。 再没有了。 那个光风霁月,仁善君子的太子殿下,早已死在了十八年前。 总算离屋里的血腥气远了些,钟宴笙呼出口气,捂着还有些翻腾的胃,望向了寝房的方向。 他们在这边吸引视线,萧弄手底下的暗桩现在应当已经混进去了。 千万、千万要成功啊。 他站在廊下,默默在心底祈祷着,身后突然响起道声音:“小殿下。” 钟宴笙一吓,心虚地转过身。 田喜顺着他方才看的方位,朝着寝房的方向看了眼。 钟宴笙见到田喜的动作,瞬时冷汗都冒出来了,心跳急促如鼓点:“……田喜公公?” 那日老皇帝咳疾骤然加重,裴泓突然摔倒,钟宴笙扶他时偷偷往后瞄的动作很小心,至少还陷在咳喘痛苦中的老皇帝没察觉到,其他宫人也没发现。 但逃不过在宫里待了几十年的田喜的眼睛。 田喜手里端着杯热茶,双手递给钟宴笙:“奴婢泡茶的功夫还可以,小殿下喝点茶暖暖胃。” 钟宴笙迟疑着接过茶盏,没有立刻喝,又瞅了他两眼,鼓起勇气问:“田喜公公,方才在看什么?” “没什么。”田喜眼角的笑纹很深,看起来就是喜气洋洋的和气面孔,“小殿下跟个小神仙似的,奴婢老眼昏花,看错了人。” 钟宴笙迟缓地眨了下眼。 他进宫这么久了,自然也对田喜有了些了解,田喜虽是老皇帝身边的老人,地位颇高,但却有些“窝囊废”,从未干过什么擅权专政的事儿,总是谨慎小心仔细,从不多话。 这样的人见惯了宫里的浮浮沉沉,不会随意站队,所以钟宴笙也能理解,为什么问他什么话他都不说。 田喜必然认识康文太子,也熟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