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惹着了,他大为光火,沉下脸准备叫所有人一起动手之际,就听钟宴笙深吸了口气,似是因为此前听到有人嘲笑他的姑苏口音,这回说得字正腔圆,沉下嗓子:“谁说没有人给我撑腰了?” 本就因风寒而粗哑的嗓音,压得沉下来,不同于以往的轻柔绵软,乍一听还挺有气势。 孟棋平被他唬得一愣,旋即止不住地冷笑:“好笑,得罪了我沛国公府,你觉得还有谁罩得住你?” 几个狗腿子跟着哄笑。 钟宴笙强作镇定:“一个你害怕的人。” “哈?”孟棋平更觉得好笑了,“那你倒是说说,他是谁?” 钟宴笙盯着他,一字一顿:“定王殿下。” 之前在长柳别院时,萧弄说过,若是有事,尽可找他。 尽管这话大概不是出自真心,现在又和定王是结仇状态,但钟宴笙还是有了几分底气。 听到这个名号,每个人脸上都不可抑制地透露出几分恐惧忌惮。 几个狗腿子不笑了,连孟棋平也沉默了,周遭陷入了一片死寂。 旋即他们对视一眼,意识到钟宴笙说的话简直是天方夜谭,猛然爆发出一阵更猖狂的大笑声:“哎哟我的娘啊,钟小世子,你可真会说笑话!” “定王?我没听错吧?哈哈哈哈!” 孟棋平回过神来,几乎觉得强撑着胡说八道的钟宴笙可爱了,嗤笑出声:“定王?发什么蠢,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定王那条疯狗这几天在到处咬人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的脖子一寒。 一把冰冷纤薄的利刃犹如毒蛇般,无声无息地贴在了他的颈侧。 钟宴笙瞳孔一缩。 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从身后弥漫过来,苦涩的药香,冰冷的气息,像冬日落在眼皮上的一片雪。 身后的人分花拂柳而来,低沉磁性的嗓音散漫,含着几分笑意,更多的却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冷酷:“本王在咬谁?” 死寂。 连花瓣落地的声音也仿佛可闻。 几个狗腿子吓得砰地就跪倒在地,死死埋着头不敢出声。 孟棋平却连跪也不敢,他的脖子上架着的剑,几乎贴合着肌肤,稍微一动就会割开一道口子,冰冷的寒铁叫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身体发软得几乎要瘫倒下去,却又僵硬得一动不敢动,眼睛瞪得很大,急剧地呼吸着,仿佛一只濒死的青蛙。 钟宴笙也僵住了。 背后的人穿过花丛跨了出来,帷帽落下的轻纱略显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一袭模糊的鸦青色,银绣的山河飞鹤纹在日光下若隐若现,窄袖玉带,闲庭信步,不疾不徐擦过他的肩膀,驻步在他的前方。 很高。 坐在轮椅上时就显得很高了,站起来比钟宴笙想的还高,几乎高过他接近一个头,得微仰着头看。 高大的身影将钟宴笙整个人罩在了阴影里,不知是与生俱来的,还是多年征伐磨练出的气势,哪怕是背对着,也极具压迫感,若是面对面,恐怕更叫人喘不过气。 他侧对着钟宴笙,颈侧不偏不倚的,落入了钟宴笙的视线。 一道暧昧情色的咬痕,明晃晃地烙在了那截无人敢觊觎的修长脖颈上,哪怕视线受限,也无比清晰。 钟宴笙脑子里嗡地一下,在无人能看到的地方,一股热意火燎似的,陡然从脖子窜到了脸上,热腾腾的。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定王殿下的药难不成是给他顺走了,没药擦了吗? 就每日顶着这么个不体面的痕迹到处走吗? 他那晚上……真的咬得有这么狠吗? 钟宴笙的眼神飘忽,心虚害怕得也要跟着飘起来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