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萧弄是搞错了他的身份,找去了安平伯府……虽然有点对不住,不过钟宴笙心里还是长长松了口气,暗道抱歉抱歉。 又见安平伯府的世子抹了把汗,方才讲述时的火气散了,大概也觉得能活着已经不错了,脸色衰衰地总结道:“其余的我就真不知道了,你们也快别问了,反正沾上那煞神准没好事,我看定王那架势,等找到了人,非得把那人生吞活剥了不可!” 他语气笃定又阴森的,一股寒气从脚底窜到后背,钟宴笙忍不住悄悄碰了碰自己的颈子,想起他咬萧弄咬的那一口,脸色发苦。 没想到都这么久了,定王殿下不仅没消气,反而越来越火大了。 他现在十分庆幸,当时萧弄问他的名字,他自以为是想太多,没有说出大名,否则早就被逮住了。 听他们几个还在讨论“迢迢”俩字是犯了定王殿下什么忌讳,讨论时还奇怪地朝他看来,似乎在纳闷他站这儿这么久做什么。 迢迢本迢心虚地往旁边挪去。 连累了安平伯府很不好意思,但他也没办法了。 钟宴笙不敢再偷听了,闷头咳了声,拉了拉云成,小声道:“云成,我躲会儿人,你帮我在这边看着,若是有什么事就过来通知我。” 云成知道他着凉了不舒服,也不喜欢这么多人的场面,迟疑了一下,忧心问:“少爷,您一个人能行吗?” “这里是景华园,不会有人闹事的,也没人注意我。”钟宴笙揉揉鼻尖,慢吞吞地往旁边的小道钻去,“我去休息会儿。” 风寒让他浑身的骨头都有些酸软,脑子也昏沉发困。 斗花宴要持续到晚上,钟宴笙准备找个清净的角落休息会儿,该露面的时候露面,不该露面的时候就躲起来,毕竟戴着个帷帽还是挺招惹视线的。 从边上的岔路过去,两道乱红纷纷,行了一会儿,便看到个观花的石亭,立在高耸的花丛之中,静静的无人打扰。 钟宴笙大喜走进去,坐下摘下帷帽,长舒了口气。 这几日一直忧心定王,想到要来参加斗花宴还睡不好,染了风寒就更难受。 坐了会儿,钟宴笙有点困了。 周围花香怡人,阒无人声,清风拂面很是舒服,他趴在石桌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的,不知道趴了多久,钟宴笙忽然捕捉到有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靠过来,赶紧将搁在边上的帷帽抓起来戴上,刚扶正,就见小路上走来三五个人,一见着他,眼里放光:“哈,原来在这里!” 帷帽遮挡了视线,那几人走近了,钟宴笙才看清为首之人是谁,心里一紧。 孟棋平?他怎么也来了!云成打听到的名单里不是没他吗? 钟宴笙活了快十八年,从未强烈地讨厌过一个人。 孟棋平是第一个。 当日钟宴笙被下了药,又被出言侮辱,狠狠扇了孟棋平一巴掌,就跳窗跑了。 眼下单独撞上孟棋平,明显不太妙。 钟宴笙心里一紧,抿紧唇瓣,起身想离开亭子回人群里。 但还没靠近亭子出口,孟棋平使了个眼色,跟在他后面的两个人就堵住了去路。钟宴笙隐约记得这几人,都是当日在酒楼里捧着孟棋平的,大概是他的狗腿子。 孟棋平的目光黏在他身上,上上下下滑动着,跟钩子似的,恨不得剥了他的衣裳,开口的腔调还是叫人反胃:“我可是专门来找你的,跑什么呢。好久不见啊,宴宴,见到我不高兴吗?” 钟宴笙皱皱眉,以为他是想报那一巴掌之仇,没料下一秒就听孟棋平压低了声音,恨声问:“那日你被谁睡了?!” 钟宴笙的眼睛不由睁大,愕然地后退了两步。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