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如瀑落入眼底,深深浅浅绵绵向天边,景致极好。 钟宴笙掀开马车帘子,望着外头,深深吸了口气,心里有几分快活。 病歪歪地在屋里闷了好些日子,可算出来透了气。 只是越靠近那座别院,钟宴笙心里越狐疑。 路上竟有两三辆马车,颇为奢华,挂着世家豪门的标志,他不认识是哪家的,但一看就非富即贵,瞧起来还挺热闹。 淮安侯应当暂时不想将家里的事宣扬出去,话本里也说了,真少爷是一个人孤零零待在别院里的。 那怎么这么多人去别院? 钟宴笙直觉不太对劲,忍不住问:“云成,你真的没听错地方吗?” “绝对没听错!”云成对自己的听力很有信心,十分肯定,“侯爷说的就是这里。” “那这些人来干吗的?” 云成瞅了两眼,满不在乎:“踏青游玩的吧。” “哦,也是。” 钟宴笙觉得很有道理,保持着对云成的信任,安然地缩了回去。 对嘛,云成很靠谱的,怎么会找错地方呢。 行了几刻钟后,远处一座傍水的别院若隐若现,在青竹林的掩映下,犹抱琵琶半遮面。其他马车渐次停了下来,只剩钟宴笙的马车还在往那处赶。 见状,钟宴笙了悟。 看来这些人还真是来游玩踏青的。 云成赶着马车,晃晃悠悠地将其他马车抛到后头。 后头的一众马车里,默默钻出来几个脑袋,面面相觑了一阵,神色古怪地看着那辆接近别院的马车。 他们都还犹豫不前呢,还真有不怕死的啊? 周围逐渐静下来,只有辘辘的车马之声,渐渐行至别院大门前,匾额上落下“长柳别院”四字,笔劲有力,字意洒脱。 钟宴笙放下窗帘,思索了下,感觉带着人不太好,跟来示威似的,便钻出马车道:“你去玩吧,晚些再来接我。” “啊?不好吧。”云成犹豫,“少爷,万一您又出了什么事,侯爷和夫人得手撕了我!” “没事,这是我爹的私产,这里住着……一位钟家的长辈,很安全的。”钟宴笙催促,“快去快去。” 方才一路过来,不少少男少女结伴踏青放风筝,欢声笑语不断,云成少年心性,早就心动了,听到是淮安侯的地盘,里面还是钟家的长辈,安下心来,跟钟宴笙约好了时间,便欢天喜地地跑了。 云成一走,钟宴笙才发现周围过于寂静,竟连鸟雀之声也没有,风穿过竹林,沙沙声不绝于耳。 近在咫尺的朱红大门似某种庞然大物,仿若随时会被吞噬,钟宴笙心跳无端快了两拍,咽了咽唾沫,上前敲了敲门。 良久,里面也没有动静。 不仅如此,连竹林的沙沙声也停了,周遭愈发死寂。 钟宴笙开始后悔让云成那么快就走了。 他咬了咬唇,又敲了几下门,嗓音小小的,微微发着抖:“门房在吗?劳烦开个门?” 还是没动静。 对了,真少爷是孤零零在别院里的,是不是别院里没有下人? 钟宴笙恍然大悟,离开大门,顺着围墙溜达了很长一圈,才找到一处比较好攀爬的地方——围墙边上有棵树,树冠郁郁葱葱的,一根粗壮的枝丫从中突出,延伸到了围墙内侧。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