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出砸场子的阵仗。 馆子里豢养的打手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吃人这口饭干活便要到位,一伙人浩浩荡荡现了身,照例来了一次凶神恶煞的开场白,紧接着人手抄了一只粗棍似浪潮涌没了尊主他老人家。 大堂—— 光可鉴人的地面横七竖八躺了一水儿不长眼的玩意儿,面庞青紫红肿,捂着身体各部位凄哀痛呼。 其他作乐的客人不明就里,哆嗦着后退,小倌花容失色,拢着松垮衣襟连滚带爬逃离。 在管事和满面淤青的壮汉打手们期期艾艾的注视下,尊主甩出一袋金叶子当做赔偿,径自拂袖上楼向南边最大的包间行去。 ‘咣当’的踹门巨响,打断了幔帐后伎人弹奏的靡靡乐音。 嘈杂调笑声分外突出,端看来者气势汹汹目光睃巡必是寻此间的客人,同她们无碍,便重新理了曲子徐徐而奏。 相隔一座屏风,展灼华清楚的看见十来个小倌围着什么人你一言他一语嬉笑调情,间或夹杂少女娇语。 他刹那间幽沉了眼眸,厉目逐个剜去,暗暗咬牙,呸了一声。 公狐狸精! 她们撒的银钱到位,唤来的小倌容貌个顶个的好,长相各有千秋,敷粉描眉,气质殊异,一颦一笑堪当尽态极妍。 借一个形容女子的成语‘燕瘦环肥’来比喻他们很恰当,哄人的手段也高明。 左一个人捻了樱桃亲手喂,右一个人斟酒去喂,前边人讲话逗趣儿,后边人捶肩奉承,依偎着不放,伺候得舒舒坦坦,享尽齐人之福。 展灼华心中的老醋翻波,蔓延着能呛死人的酸味,一言不发地徒手劈断了屏风,左右开弓薅住两个小倌的后衣领掼出几丈远。 旁的小倌惊呼逃散,吓得屁滚尿流。 几案边上的女子回首凝目,“您大驾移此,打跑了我点的人,不知有何贵干?” “是汝?”展灼华一愣,马上质问:“紫瑜人呢?” 这捉奸的派势十足。 契羽紧搂着一个样貌出众的小倌,皱眉瞅展灼华,挑剔的目光上下轻扫,窃窃咕哝:“性格霸道骄矜,亏得紫瑜心理强大扛得住。总算明白天石为何赐下良缘……任哪家的娘子都不喜欢这么个自以为是的,不趁早栓来一个,只怕是将来麒麟族后嗣堪忧。” 幸有张好皮囊能惑一惑人,接下如此烫手的山芋,紫瑜的确辛苦,真是条铁汉子,她打心底敬佩。 “紫瑜在哪儿!” “在隔壁,可……” 舌尖上的话音滚了一滚,未及出口,尊主便如一只燎着了腚的鸭子狂奔出门,一脚踢开了隔壁的门,听着他哑着嗓子断断续续的干笑。 契羽转头唏嘘地问畔侧的小倌:“这种场合撞见未来岳丈,是不是挺尴尬。” 小倌斜睨她。 遇见了未来岳丈,如何应对? 冷静思考后,在一众愕然的视线中,展灼华慢慢放下维持飞踹姿势的长腿,踩着支离破碎的门扇残屑,行止端正走上前,神色淡然自若,遵循凡界的礼数拜了一拜,周全礼数和诚意体现了一半。 另一半诚意该出自于口,寒暄几句,最好能无形中拍了岳丈的马屁,忖度一二,立即打蛇随棍上。 “好巧,秦伯父也来逛南风馆。” 下一刻,他遭到了一记瞪视。 语不惊人死不休,紫瑜噎了口气,阴沉沉地瞪着他。 有这么缺心眼的打招呼吗? “你这后生识得我?” “先时偶见一面,久仰大名,心甚敬佩。” “清河展灼华?”秦域好奇问。 “晚辈正是。”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