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被芳漪捉紧双手,硬要和她共同喂鱼,面色登时有些难看。只能僵硬地点了点头,艰难地抛撒着鱼食,半途一直想找机会溜走,奈何这妮子看得太紧,磨破嘴皮子也无法脱身。 最终,还是由那些四处寻找小寿星的奴仆连哄带诱,才将人带往前堂用了生辰宴。 翌日清晨,负责庭院扫洒的奴仆发现锦鲤池中老夫人一直都当宝贝精养的锦鲤皆翻了白肚皮。 池塘水面密密麻麻漂浮了一层死鱼,时值孟夏仅一宿的工夫,死鱼身上便飘来了刺鼻难忍的腥烂恶臭味,更招至大群蚊蝇。 立即将此事上报给老夫人后,有两个仆妇分别至留槿阁和怡芫阁请了二位娘子过来。 当芳漪与菲淼赶至寿安堂,便看到大母阴沉着张脸命奴仆抬上两筐子死鱼,并告诉她们这些宝贝鱼之所以一夜间翻了白肚皮,是白日里被人喂了掺裹着断肠草的鱼食,且有奴仆曾遥遥觑见她们俩喂过鱼。 惧于大母的威严,慕菲淼抢先一步委委屈屈地把事情从头到尾讲述一遍,言语中不止摘除自己,还将所有的不是均归咎于芳漪身上,又带来一名贴身使女佐证自己的无辜。 长姊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促使芳漪呆了呆,旋即瘪嘴反驳谬论,气哼哼告诉了大母事情真正的原委,却被阿姊哭啼着噎回来,句句针锋相对,使她接不上茬儿落了下风。 听罢二人间的争执,老夫人面无表情地以楠木拐杖狠狠捶地。 等她们彻底安静下来后,门外进来了两名仆妇,其中一名仆妇从袖中掏出个物什呈递给老夫人,并附耳低语。 紧接着老夫人凌厉的视线对准大孙女,扬起手狠狠地把一包裹含着粉末的黄纸包,砸到她足前,疾言厉色的模样使得在场奴仆皆大吃一惊。 慕菲淼脑子‘嗡’了声,俏脸雪白,内心惊骇翻涌,她早早便提防了那个奉大母之命来请她的仆妇,任其带人搜了留槿阁。 预料中的结果合该是一无所获,现而今怎会出现剩余的断肠草? 她明明已命令阿竹小心处理掉,难道是阿竹背叛了自己? 胡思乱想间,骤闻大母饱含怒意的斥责,她一想到计划功亏一篑,腿肚子便不争气的一软,颓然跪倒在地。 老夫人冷冷一笑:“这包根本不是断肠草。” 情势一目了然,毒死锦鲤的大娘子欲栽赃给二娘子,计划本是天衣无缝,孰知到头来因自己做贼心虚,露出马脚,被诈出真相。 慕菲淼哆嗦着嘴,纤长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姜到底是老的辣,三言两语诈得她方寸大乱。虽仍旧强梗着脖子,犟嘴不肯认下,但自己心虚的事实已明摆着。 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日常瞧大孙女穿戴朴素,眉眼清清秀秀,摒弃了原先处处高调嫉妒幼妹的行事作风,一度以为她能够知错就改,孰料竟变本加厉绞尽脑汁的陷害幼妹。 如今惹出这档子后宅阴私,简直是败坏门风。 老夫人已对她失望透顶,罚其禁足一年,并抄写《女戒》、《女则》、《内训》各三遍,还专门聘请皇宫出来的宫人好好教导管束,并在杖责使女阿竹后,找人牙子远远儿的发卖了。 又罚芳漪一个月内每日均要描红完十册字帖,方可出去玩。 经由宫人严苛的教导,往后的光景慕菲淼仿若脱胎换骨一般,再不见半分乖戾,与芳漪相处和睦融洽,对嫡母亦不再仇视,事事恭顺孝敬侍奉周全。 着实羡煞诸多膝下有庶女的豪门贵妇,加之杜若浅不吝再三提携于她,派头照比别家嫡女有过之而不及。 渐渐地,慕府大娘子在长安城孝名远播,与之所带来的好处接踵而至,她脸颊时常洋溢着笑容,明媚璀璨仿佛紫藤花开。 花穗饱满垂悬,条蔓盘曲起伏蜿蜒,风送花香传家户。 紫藤花栽植广泛,广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咏花者大多赞颂其外形、香气、功效。却往往都忽略了它本体含毒的事实,往往表面越美丽无害的,潜藏在皮囊下的心灵就有多幽冷阴毒。 于一个怨恨从未消解过的人来讲,旁人对她种种的好,只会积累更多的怨怼。 之所以,她会学乖收敛起锋利爪牙,不再搞任何小动作,只是为了积攒心力默默筹划一个巨大阴谋,一个足以让慕府成为她掌心玩物的阴谋,一个足可以报复众人的阴谋。 -------------------- 求收藏、霸王票~ 第19章 莫维唐 时光荏苒,岁月匆匆。 儿时稚幼的小女孩早已长大成人,处在夭桃秾李的待嫁年华。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