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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掉,管别人怎么说,谈他个尽兴。我要守男女大防,一家三口早饿死了,让那狗官知道我以前在堂里和其他代笔调笑,手把手地教人写诗文,七岁脱光衣服给易容师看、十三岁盯着人家腰下捏假玩意儿、十六岁和老头在村店里挤一张炕,岂不是把我打下十八层地狱都不够!我娘说过,往后退一步,男人就要往前进一步,最后连大门都不让出了,那才叫家宅安宁皆大欢喜!想拘着我,绝不可能。 ”

    薛湛被震住了,半晌没说话,走过一段碎石路,才道:“我若是楚阁老,大抵也一样。你心思单纯,容易被骗。”

    ……断不会让她出门,和他这样图谋不轨的男人待在一块儿。

    很危险。

    江蓠很惊奇:“还是第一次有人说我单纯。令仪,你太小看我了,只有我骗人家的份。”

    薛湛斟酌道:“原先你在桂堂,所以行事无拘无束,不把自己当女子看,但眼下成了亲,少不得一一改过来。况且你的命是他救的,理应顾着他些。”

    一股抵触的情绪莫名生出,她脱口道:“你怎么也对我说这些?我为了帮你不顾人言出门,你却来教训我,你又不是我……”

    他看到她眼里不加掩饰的失望,心头立时泛起悔意,“罪过,是我妄议了。”

    江蓠捂住额头,“对不住,我这两天火气大,我受了你的好处,理应和和气气地说话。侯府家规森严,你自是打心眼里注重名声的。”

    薛湛忽然疾走几步,抽剑拦在她身前,她顿时屏住呼吸,身子贴紧墙壁。

    等了许久,一只耗子从脚边蹿了过去。

    她舒了口气,“还以为有人,你耳力真好。”

    薛湛顺势接过火折子,走在她前面,路变宽了,不知哪里传来一丝风声,呜咽似鬼哭。江蓠想起书上说练武之人五感敏锐,有高手在这,她就很安心,一点儿也不怕。

    两人皆闭口不言,凝神听暗中的动静,走到一堵石门前,她在门上按顺序敲打石砖,一共试了五次,熟悉的场景终于出现——门转动起来,出现一条容人通过的缝隙。进去后是个小厅,但没有桌椅,仿佛只作为岔路口而存在,连接着三条羊肠小道。

    薛湛掏出一个罗盘,看着指针,“方才我们向东走了差不多半里,这条路是往南的。”

    慧光寺在城东南,离玉器铺走直线不到三里路。

    江蓠赞同:“那就走这条,下次你再带侍卫过来走别的。还是我在前面,小心机关,这种路我还耍过别人。”

    当时就把杜蘅用铁栅栏堵在里头了,可惜那狗官技高一筹,让她暴露了行踪。

    想起在永州的种种经历,江蓠不免感慨,明明才过了几个月,它们就遥远得像上辈子的事了。可能是上天给她显摆的机会,这条小路走得无比顺利,她就像进了总堂一般驾轻就熟,左边拨一道木栓,右边推一下石头,带着薛湛连进三道铁门,过了两个囤物的小厅,一盏茶后看见没路了,暗道尽头被土墙堵住。

    薛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江蓠趴在墙面上听了听,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他压低声音:“我们在地下,有人在上方走动。”

    她拍了下脑门,真是糊涂了。

    不多时,上头的脚步声消失了。薛湛示意她让开,在墙上用手掌试了几处地方,很快便找到了松动的一块,踩着墙下的石头稍稍发力一推,这土墙吱吱呀呀地旋转起来。

    “你都看会了?”她诧异。

    “这儿的机关并不复杂,像那断龙石就是墓里常用的。我看你做了几次,大致明白设机关的人偏爱用些障眼法。”

    江蓠断言:“你从前肯定看过这类书。”

    薛湛笑道:“只略看了一些,起初是不会的,课上有学生问,我又不好说我一点儿也不懂,就去宫里要了几本墨家的手稿来看,应付学生是够了。”

    “我才不信。”

    “千真万确,那时候年纪轻,说话做事总端着架子,弄得他们以为我无所不能。”

    她边走边摇头道:“你还不到而立,怎么把自己说得像一把胡子的老学究似的。”

    他举着火折子,侧脸被光线晕染得温润,瞧了她一眼,“早到了成家的年纪,长辈都在催亲事。”

    可江蓠的注意力都被土墙后的景物吸引,“喔”了一声,随口道:“侯府你说了才算,管他们作甚?不成亲有不成亲的好处。”

    本以为墙后是一个简陋的仓室,但踏足此处,方知想得简单了。这里虽也是从土里挖出来的,但布置得精致,像个小姐的绣房,只是这小姐并非什么千金之体,而是妖里妖气的。厅内没有桌椅m.dAmINGpuM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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