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时看雁临一眼。 雁临坐到椅子上,从容自若。 “真是你自己做的?”徐东北问。 雷子抢着回答:“真的,用的家用缝纫机,线稿也是我嫂子画的。原先我以为,钉扣的时候得到厂里用机器,结果她自己买工具弄妥了。” “钉扣倒是小意思,”徐东北轻声说,“别的我是真没想到。” 雷子眼含期待。 “只做了五十条?”徐东北问雁临。 “对。” “都给我吧。”徐东北说,“价钱方面,颜色最浅的这款,卖完之后,算你三十三一条,其他两款三十五一条。我许给你的是一码事,额外赚多赚少是另一码事,有没有问题?” 雁临的心理预期,到手最高价也不过三十块一条,也已经做好让利到二十七八的准备,眼下这情形,纯属意料之外。她不自主地看一眼雷子,怀疑是他的情面所至。 徐东北看着她,神色清朗,“我也不瞒你,这儿衣服的价钱从一开始就比别家高一些,因为自认比别家的货好,你拿到别处也只是浪费时间少赚钱。” “你都这样说了,我当然不会嫌钱扎手。”雁临笑着欠一欠身,“真的很感谢,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徐东北坐到写字台前,取出纸笔,“买卖再小也得立个合同,初次打交道只能这样。等熟了可以立个长期的协议,还能提前付你一半资金。你说呢?” 雁临由衷认可:“这样当然最好,没心理负担。” “这话对。不懂生意经的老骂我只认钱不认人,我要是气性大,得见天儿吐血。”徐东北无意间解释了自己先前那句“我是最不讲情面的人”。 雁临忍俊不禁。 雷子无语望天。 两个动不动跟人立字据、把人情搁一边儿的货,凑一起可不就一拍即合。 可不管怎么说,销路已经找到,这是最重要的。 雁临和雷子离开时,踩自行车的意态都透着轻松惬意。 他们不知道的是,徐东北站在店外,对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凝眸许久。 两个售货员一边招呼客人,一边偷空瞄着他,俱是面露愁容。 . 雷子送雁临回家就去了医院,把下午的事绘声绘色讲述一遍,末了说:“出了我小舅舅的店,嫂子还是去百货大楼看了看,问了问价钱,那边的牛仔裤也就三十来块。” 陆修远笑微微听着,觉得雁临有点儿邪性。 要说她精明,偶尔真的特孩子气,再加上不沾烟火气的长相,让他有时疑心她年龄多报了一两岁; 要说她没心计,就算只听雷子陆陆续续报信,也能断定她对时装从设计到销售的流程门儿清,采取的都是正规商人的方式,不想占便宜,但也绝不肯吃亏。 天擦黑时,刘云来了,交给陆修远一个大大的鼓鼓的牛皮信封、一个商场购物袋。 陆修远先看了看购物袋里的东西,随后从信封里取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刘云,“拿着,应得的。货有没有留下送人的份儿?” 刘云眉开眼笑地收了钱,“留了,赶明儿给伯父伯母和我嫂子送过去?” “嗯。” 正说着话,雁临敲敲门走进来,两手各拎着一个袋子,见到刘云,绽出喜气洋洋的笑脸,“好几天没见你人影儿,跑哪儿去了?” 刘云看到她也挺高兴的,喊了声嫂子,然后说:“远哥让我倒腾两批货,到手后得销出去,跑了趟市里和北京。” “怪不得。”雁临把一个袋子递给他,“叫上雷子大军,到食堂找地儿吃饭去,赶紧的,有饺子。”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