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内奏事处太监:“今日军机处谁值夜?” 今日值夜是张莘和,而且刘俊德休沐,早早地离开了。昝宁亦打听到刘俊德有一场燕菜席的大宴要赴,叫的局都打听出就是上回那个长三堂子。 “叫起。”他说,“朕要问江南的春汛。” 晚上“叫起儿”多是急事。皇帝第一拨叫了户部,谈的是赈灾,据闻户部的白主事被骂了一通赶去部里核算赈款和修堤的银子去了。 第二起叫了军机处——除了告假的礼亲王和刘俊德——除了张莘和之外,几个军机大臣莫名其妙地听皇帝对江南的春汛发了一通瞎火,又缠着他们给个“方案”,不能让陈如惠赈灾的案子再重演。大家陪着脾气不好的昝宁谈到了几乎半夜,强忍着哈欠,不知道皇帝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好容易听见李贵过来提醒:“万岁爷,不早了,大事留到明儿个再说吧?” 昝宁这才气呼呼道:“你们都先跪安吧。” 于是大家伙又都莫名其妙地跪安离开了。 大自鸣钟已经指到了正中的金字上,一只珐琅镀金小雀从钟顶上的小门里探出头,“瞿瞿”地叫了一阵,沉重的报时铃响起来。 昝宁对李贵说:“叫茶房送茶来。” 李贵赔笑说:“都子正了,万岁爷安置吧?喝了茶,可就睡不着了。” “我已经睡不着了!”昝宁说,“我要喝茶,叫李夕月别躲懒,这会儿我要她陪着我。” 李贵吞地一笑,就不再说了,颠颠儿地去茶房叫李夕月了。 李夕月睡倒也没回屋睡,但是在茶房已经打起了瞌睡。李贵上前唤她:“夕月,夕月,万岁爷叫茶呢。” 李夕月强迫自己睁开眼,忍不住就抱怨了一句:“这也太晚了……” 李贵笑道:“你受着吧!白荼出宫了,你也只好一个人担两个人的责。这会儿养心殿还真没值得信任的空余人手,等八月增补新宫女,再给你挑几个好的。万岁爷还没睡呢,赶紧泡点他喜欢的茶送过去,要能提神的。” 李夕月觉得应该泡安神助眠的酸枣仁茶给他这个“夜不收”才是,但被李贵督着泡了一壶龙井。 她打着哈欠,端着茶盘到了养心殿西暖阁里,进门只看见他的衣服上绣的金龙明晃晃的,余外一概看不清楚,连他是笑是怒都看不清,恨不得闭着眼睛给他端水。 近前了,被他暖暖的大巴掌揉了揉头顶,还嘲笑她:“你看你个懒鬼,眼儿都睁不开了?是打算闭着眼给朕奉茶呢?” 听声音是心情不坏的样子,李夕月果真闭着眼打了个哈欠,抱怨道:“主子熬夜,奴才也得跟着熬,道理不错,只是——”又一个哈欠:“我这人贪吃贪睡,好像熬不得夜啊。” 没错,以往派她几次值夜,基本没有能值到后半夜的,都是自顾自就挺尸睡了——换其他人,板子都该把屁股打开花多少回了。 昝宁把她往怀里一搂,自己坐在御座上,像抱小孩一样抱着她:“你睡吧。” 李夕月觉得不好意思:“万岁爷,您让我回屋睡不行么?” 昝宁说:“今日可是个大日子,我要你陪着。” 李夕月实在熬不得夜,心想陪着就陪着吧。在他怀里睡觉虽然不如床上舒服,但也聊胜于在一旁立规矩,自己也就别挑三拣四的了。于是扭了扭身子,在他怀抱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猫儿似的趴在他胸前闭上了眼。听着他“怦怦”的有力的心跳声,好像还分外催眠呢。 睡梦里,好像感觉他不安分的嘴唇不断地在她额头、眼皮、鼻子、嘴唇、耳朵上亲吻,痒痒的、暖暖的,又舒服又不舒服。她伸手摸摸自己的脸,噘着嘴说:“让人家好好睡嘛。” “你好好睡。我就看着你睡。”他说。 一会儿,果然不亲吻了,手却不安分起来,先是轻轻捏她脸颊上的肉,接着又顺着她脖子往下,一点点地吃她“豆腐”。李夕月转了个身,胸贴过去不让他的手来骚扰,他呢,顿了顿,另一只手又顺着她的腿往上游走,最后又想从她裤带里硬挤进去。 “哎哟喂我的爷!”她睁开眼,告饶也埋怨,“您今天怎么了?”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