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水平,写几首小诗不成问题,但是这么绝妙的长律几乎不可能是出自她之手。 许清元托着下巴道:“这可是我打磨好几年的诗作,当初就是拿这个来教导脱雪和方歌的。” 京中剑拔弩张的氛围没持续多久,就在许清元准备再去一趟江氏住处之时,方歌带来一个出乎她意料的消息。 “《杂闻报》刊登了一篇乔香梨的自述,这回他们贴出来的原信上有手印。”方歌面色不定,忧心忡忡,“看来乔香梨真的没死。现在那边围得水泄不通,看得我心惊胆战的,只怕报业……” 许清元立刻站起来问:“有手印?” “千真万确。”方歌肯定。 晋晴波也思量着开口道:“却不知是不是本人的。” “哈哈,”许清元多日的目标终于成真,不禁拍手笑道,“备马车,去丁举人处。” 丁依霜一众女举人正欢欣鼓舞,许清元打住她们的话头:“我都知道了,咱们现在该添把柴了。” 她们之前的活动终究只能锦上添花,就缺这么一桩实打实的污点做利刃,如今此事终于被坐实,之前的经营刚好派上用场。 这些日子她们清霖书会着实混出了些名气,众多女举人连日广开恩课,引来不少家境贫寒的女童入门。就连她们办的几次慈善活动上,到场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甚至有几个在职的女官来凑过热闹,声势已然不小。 眼下正好再使使劲,她们不仅举办多场文会,痛斥某些表面上自诩清高,实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一连开课三天,从晨到暮,着重教育蒙童们的品德举止。 虽然所有女举人从没有指名道姓过,但是有脑子的都知道她们矛头对准的是谁,那位陷害乔香梨的御史之事迹在京中更加广为流传。 御史台终于顶不住流言的压力,决意要丢卒保帅,御史大夫于月中上书请皇帝下令严查。 大理寺接案后调查不到半个月,居然就已经水落石出。御史中丞柯缙涉嫌勾结嫌犯、陷害同僚,不仅违律,而且德行有亏,暂革职收押。 而且此事拔出萝卜带出泥,还牵连到之前官员囚禁幼童案,也被一并重提再审,仍由大理寺承办。 在朝女官们将柯缙等官员的无耻行径一一列明,并与在京备考的女举人们的品德极尽渲染对比,在事实面前,男性文官的气焰消下去许多,要求废除女子科举的声音也不再那么理直气壮。 这一连串的事情下来,皇帝获益颇多,他心情大好地下令,五月底贡院修缮完毕后重新举行会试,所有年初参加过的考生皆可再考,念今年突发火灾,特开恩酌情增加录取人数。 考生们闻得消息,皆是欢欣鼓舞。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许清元担心乔香梨还没死亡的消息流传开后, 江氏会遇到什么麻烦,便抽了一天在大早晨去外城见她。 江氏从头到尾没有承认过自己是乔香梨, 可对于许清元的试探从未否认过。 其实许清元自己也有点疑惑, 自己到底做对了什么才能打动江氏“出面”认证乔香梨的故事。 “女官要独立,不能一步步妥协下去,但冲动蛮干也没有出路。”江氏没有看许清元, “起码你两不犯禁。” 听到许清元的忧虑后,江氏却不在意:“你不必担心我,我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许清元郑重承诺:“只要学生能办到, 您尽管开口。” 江氏转头看向院中的孩子们,声音飘渺:“如果我有意外, 帮我照顾好他们。” 从江家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尚未尽明,许清元没有上马车, 准备顺路步行去曹佩另一位老友家看看人回京。 这片地区的百姓生活虽然穷困, 但处处充满着烟火气。这会已经有不少人拿着自己赖以谋生的家伙什,出门讨生活。有肩上披着布搭子的、挑着扁担的、提着木桶的, 还有就在自家门口不远处放桌子摆木凳, 开设食铺卖早点的。 今天出门早, 许清元都没叫脱雪,喊上车夫就来外城,现在肚子还饿着。看着那边的馄饨铺上陆陆续续坐下几个客人,许清元摸摸肚子,也走过去在一张桌子边整理着衣裙坐下来。 市井之地哪有那么多讲究, 不一会这张桌子边也坐下了几个拼桌的人。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汉跟旁边的兄弟说:“这王嫂子也不容易,一人拉把着孩子, 回去还得受老汉的打骂, 真是好人摊不上好事。” 许清元悄悄打量那位老板娘, 她年纪大约有三四十的样子,脚边放着一个小板凳,一位眼睛溜圆的八九岁小姑娘正安安静静地坐在上面啃一个窝头。 同桌另一位书生打扮的年青人闻言好奇地开口追问:“为什么要打骂她?” 络腮胡子的兄弟叹气:“还不就是生不出儿子呗,也不能怪王大哥。”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