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滟。 “是这样吗?” 梁和滟也不晓得,她从来不喜欢在这些事情上费心,食肆里的事情已经足够她烦扰,阿娘也没有来得及仔细教她,她手撑着裴行阙肩膀,凭着书上看来的一点印象和此刻的感受,微微蹙眉:“也许…是吧。” “然后呢,要怎样?” 裴行阙这十几年来活得并不很好,指节指腹都有茧子,摩挲的时候,会落下红痕,他捏那珠子,小心翼翼抚摸。 另一只手拍她脊背,梁和滟清瘦,隔着皮,可以轻松地摸到突起的脊骨,一节一节。 人的第七节 颈椎鲜明,低下头的时候,会凸起来,轻易就能摸到。 裴行阙数梁和滟脊骨,一节节,数到最突出的那一节,手指拉着系带,扯开。 那药叫他不止沉溺当下,他昏昏沉沉,回想起很多件往事。 楚国少樱桃,皇室园林里所种多些,但这样的果子精贵,每年只几篓之数,且熟得最早,所谓“初春第一果”1,于是更稀罕,因此得先留足前朝赐宴之数,剩下的才分赏后宫。 这样稀奇的果子,吃法也要精致,才能相衬。 “蔗浆自透银杯冷,朱实相辉玉碗红。” 于是浇上甜腻的酥酪,洁白的酪衬着樱桃的红,盛在剔透的琉璃碗里,给人尝。这样的赏赐每年都有,裴行阙他母后得宠,总能分到最多的樱桃。只是虽然比起旁人来是最多,但细数起来,也还是少。 少到幼弟一个人吃都不足,不够再分一颗给他——母亲教他要让着弟弟,于是裴行阙永远只有看着的份。 直到此刻,他仰头,吃近在眼前的樱桃酥酪。 属于他的。 不必再分给旁人。 第22章 绿芽侍奉梁和滟许多年,晓得她的习惯秉性——她早些年其实不算太勤勉,贪睡晚起是常有的事情。但自从四皇子去世,从前那个会搂着被子,闷声询问夫人自己能否再多睡一刻钟的小娘子就没了影踪。 她仿佛一下子抽条长大,绿芽无论醒得有多早,总能看见那个灯火下坐着,半垂眼算账的娘子。 如此,春去冬来,许多年岁。 直到今天,难得破例。 这么些年来,娘子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 绿芽站门口,听了听里面动静,很安静。她又想起昨夜,她和芳郊不小心听到的动静,觉得自家娘子大约还没醒。 她揉着太阳穴,看厨娘们面露难色地注视她,她想了想,摆一摆手:“热一热,午膳的时候再吃吧。” 窗外,几只鸟雀穿梭柳间,莺语间关。 春光正好,日光明媚,梁和滟抬手慢条斯理揉着肩膀,抬起眼。 她头还是晕,昏昏沉沉的,撑着起身,一手撩开帘子,想叫绿芽或芳郊,结果一抬头,看见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裴行阙未穿上衣,坦露着脊背,站在不远处。 他肤色冷白,脊背舒展,肌肉线条流畅漂亮,因为鞭笞而留下的浅淡疤痕上,错落着几道长长的挠痕。 此刻正弯腰,捡扔得满地的衣裳。 腰背的肌肉绷紧,显出劲瘦有力的弧度,梁和滟眯眼,细看了,见他腰后也有一道指痕。 也是她挠的。 梁和滟看着裴行阙一件一件把衣服捡起的样子——从她的寝衣到贴身小衣,一件件,掸去灰尘,细心收叠。 收拾片刻,他忽而抬手按住唇,走得离她更远了些,压抑着轻咳出声。 仿佛怕惊扰她眠寝。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