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而今日刘富春要拜访的,便是两淮都转运盐使司的典史和典吏。 这两个名称虽然很像,但完全不是一回事,典史是正经的官员,是由吏部铨选,皇帝任命的,品级上虽“未入流”,但那也是官员,负责的是治安;典吏则是吏员,一般来讲,是衙门某方面的主管,在县里就是即吏、礼、户、兵、刑、工等“六曹”的主管,是地方的高阶胥吏。 至于解缙的计划. 好吧,解缙从来不当谜语人,论才华他确实很厉害,但论耍心眼,他这些年庙堂也没玩明白过。 他的计划说穿了,也没什么高明之处。 一个能干出来仗着钦差身份把自己捅一刀的人,你还指望他能想出来什么锦囊妙计呢? 更何况,刘富春虽然是有跟脚的扬州本地商人,虽然他跟姜星火的瓜葛根本没人知晓(拍卖会时是被单独叫到了楼上且未引人注意),但你指望他一个外地商人,能短时间靠着一批货打入本地商帮内部去做些什么,那也太过不切实际。 所以,解缙这次,就是指使刘富春来行贿的,跟他找人捅自己一刀的思路是一样的。 既然没有理由抓你,那我就创造一个理由出来不就行了?至于这个理由假不假,那无所谓,反正能够锦衣卫和都察院抓人就行了。 这就是个圈套。 其他衙门的规模,相较于两淮都转运盐使司衙署而言,只能说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刘富春虽然见识不少,可被人带着走进去,还是基本迷失了方向感,他在一个低阶小吏的引领下,来到一个房间前面,便见里面的桌案后坐着两名男子。 一个穿着吏员的衣服,看起来有些儒雅;另一个则穿着官服,年纪稍大一点,留着短须,看起来更威严。 “见过两位大人,小的刘富春,从扬州来做生意,手里有盐引,想提些盐,另外还有批货也想在淮安府销售掉。” 听闻此言,两人都来了兴趣。 若单单是想拿着盐引提盐,那自然是公事公办,回去等消息就好。 说的难听些,想提盐的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但刘富春既然是扬州来的商人,想必是懂规矩的,又特意提了一句货物,那就有意思了。 刘富春上前躬身施礼道:“这里是货单,烦请二位大人过目!” 那位面色有些威仪的典史伸出双手接过货单,仔细地翻阅了一遍,又递给身边的典吏,旋即抬头询问道:“这些货物,都是从何而来?” “回大人的话,小的是在杭州府的货栈购置的!” 刘富春不假思索地回应道:“当初小的也是考虑到这边的价格偏高,故而才决定采购一批。” “知道为什么这边价格高吗?”典吏看着货单问道。 “这” 刘富春有些讪讪,还不是因为两淮盐场停摆,所以民间日用品也连带着开始涨价。 可这是能说出来的吗? 见刘富春晓得轻重,两人倒颇为满意。 有些威仪的典史颔首道:“我看这货单,你还有购进过海鱼?又有没有在鱼里加入别的东西?” 在江湖里,咸鱼这玩意,基本是跟贩卖私盐划等号的。 你说你运的是鱼?这特娘的就是盐巴披了层鱼皮吧? “回禀大人,小的购进货物后,均是在杭州府进行检验,而且还请专人负责看守货物,绝对不会有误!”刘富春恭敬地拱手答道。 他的表述很清楚,自己没有动过一点,而且也没有加入任何“佐料”,就是纯粹地运输了一些海鱼而已。 淮安府靠海但大部分还是内陆,靠海的部分并不多,百姓以吃河鱼为主,而且黄淮一带的鱼,跟江浙的海鱼区别确实很大。 “哦,那就好!”威仪男子点头道,接着又转头看向那位儒雅男子,询问道:“典吏以为如何?” “这商人所说的,恐怕是实情!” 儒雅男子点了点头道:“只是这边有个规矩,若要验盐提盐,必须要提供呃.” “小的明白!这个不成问题!”刘富春毫不犹豫地道。 刘富春当然知道对方的意思,但他旋即面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