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好说好商量也就罢了,这般刚硬的态度,却是吓唬不了姜星火。 更何况,礼部办的这件烂事,能把安南人和占城人这对世仇安排在一起,还能指望他们这时候,能调查出什么来?又能做好什么善后? “本国师有陛下口谕,安南相关一切事务,都要经手。” 郇旃还想说些什么,却见到了姜星火腰间配着的刀,登时悚然一惊。 国师不是不敢杀人,这把刀,是杀过正四品常州知府丁梅夏的。 有口谕,有尚方宝刀,若是姜星火此时砍了他,也没人能帮他伸冤。 虽然眼前好像还没到那个份上,但郇旃心里这个念头闪过,气势上,顿时就弱了许多。 “郇少卿,不必再说了。” 王景捋了捋白须,在旁边只是慢吞吞地说道:“我们就在旁边看看国师是如何处置的。” 姜星火示意后,身边的侍从甲士缓慢撕开信封,先检查了一番,确认里面的东西没有问题后只是一张信纸后,才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信件,用手捏着给姜星火展开观阅,这是怕信件上涂抹毒药的意思。 信件内容并不多,只有寥寥几行字,除去前后内容,核心就更是只有两句。 “.黎氏篡国,我辈奋起反抗,奈何贼众,委实无力回天。 王孙可速奔大明,以祈王师,复国或有一线希望。” 信末尾署名,正是裴伯耆。 而在名字的上面,则盖着“奋武将军裴伯耆之印”的印章,是个杂号将军,很符合之前的描述。 看起来,这封书信确实是裴伯耆的。 看着国师的眉头紧蹙了起来,旁边围观的人群也发出了窃窃私语声,他们并不知道信中内容,但从国师的反应来看,这封信绝对不普通! 随后,信件被传阅给了王景、郇旃等人。 信息不足,两人并没有评价,但是显然这件事的离奇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现在姜星火主动接过了这个烫手的山芋,他们倒是也乐见其成。 陈天平被甲士押在姜星火身前,嘴角带着笑意,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另一侧的裴文丽。 姜星火看着两人的神情,心中暗自思忖: “为什么裴文丽会直接说陈天平是假的王孙?他是在赌陈天平自证不了所以率先攀咬一口?可是如果陈天平自证了,他不怕马上就露馅吗?这种办法只能解一时之危,到最后还是个死,裴文丽看起来不像是这么愚蠢的人。” 目前看起来,似乎刚才还被当成假王孙的陈天平更有底气一些,而裴伯耆父子反而更像是安南派来潜入大明的间谍。 可姜星火仔细留意裴文丽的目光,却发现他的余光一直在紧张地盯着门板上躺着刚做完手术还在昏迷的裴伯耆,貌似很担心他爹的安危。 这个发现让姜星火的心里突然生出了某个念头:“似乎跟当前的处境相比,裴文丽更在乎他爹的死活?这是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他到底在意的是他爹活,还是死?”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姜星火便有了新的猜测,不过此时倒也不好证实。 这时,裴文丽的目光终于从门板上移开,重新落在陈天平的脸上。 陈天平毫无畏惧地与他对视。 “哼!”裴文丽冷笑了一声,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陈天平淡淡道:“彼此彼此。” 裴文丽的目光瞬间变得森寒,他沉默了片刻之后,忽然向姜星火说道:“国师大人,此人确系是假冒王孙,与占城国伙同来欺骗大明的,我有证据。” 姜星火懒得给他捧哏,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裴文丽只好继续说道:“他收了占城国使团的钱财。” “哦?是吗?”姜星火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梢。 裴文丽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亲眼所见,否则我父亲又怎么会被占城国使团捅伤?便是因为恰好窥破了他们的身份和秘密,所以他们才恼羞成怒,反咬我父子一口.还请国师仔细想想,若非如此,他们又怎会‘正巧’身上有这么一封书信呢?” 陈天平的脸色骤变,道:“污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