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本事了?” 朱高煦又抬起头看向远处南京的方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他也曾想过放弃那个位置,但事实是,从现在的局势来看,自己无法拒绝这个诱惑。 朱高煦的心里很明白,倘若自己不是皇子,如果没有这么骁勇善战,不会得到那个位置,但自己偏偏是一伸手,就有可能得到那个位置。 朱高煦的心绪愈发混乱了,好半晌都保持沉默。 不过姜星火却没心思管他了,众人抱着卷宗进了县衙小院,便是要正经开会商讨变法下一步怎么做了。 “念一念吧。” 朱高煦闷头了半晌,看众人开会,倒也好奇了起来。 石桌上赫然摆了一份《江南家庭妇女纺织副业收入调查》的文书,不用说,姜星火手笔。 宋礼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开始众人念了起来。 “国师带咱们走遍了松江府、苏州府共154个乡,做了这份调查报告。” “.民间有言:里妪晨抱绵纱入市,易木棉花以归,机杼轧轧,有通宵不寐者。经过详细的实地调查发现,松江府农民田地收获,除了输官、偿债之外,未到年终,就已陷入室庐已空的窘境,全家衣食,全都依赖妇女的纺织补贴,妇女的家庭地位甚至与此有关,若是棉花、大米踊价,便是‘匹妇洗手而坐,则男子亦窘矣’。妇女2名,每年可以织绢120疋,其主要的成本开支有:经丝、纬丝、籰丝钱、家伙、线蜡.若是自己养蚕,外加自己缫丝,则成本开支将更为减少,全年收入利润则更为丰厚。” “你们在说啥?”朱高煦听的一脸懵逼。 “棉纺织业内需与就业市场调查,‘无调查者勿发言也’嘛。” 第五卷 新旧之辩 第365章 上课 “师父这‘无调查者勿发言也’的说法倒是新鲜,可若是真想做什么,直接下命令便是,何须弄得这般繁琐?总不能事事都调查一遍再做决断吧,那怕是黄花菜都凉了。”朱高煦哑然道。 闻言,院子里一些同样被姜星火折腾成了黑面包公的小官、小吏,也同样看向了姜星火。 这正是他们这些日子里所不解的地方,按理说,以国师这般滔天权势,又挟平叛白莲教完胜之威望,在江南想要干什么,还需趁着治水的机会分派他们这些人,甚至自己本人亲自一个乡一个乡跑过去,所有人拢共跑了一百多个乡,才出这么一份用以决断的调查报告吗? 拍脑袋不就完了吗?以前大家都是这么做的啊! 只不过,这些话他们当然不敢对姜星火说,所以只能默默地憋在心里老实干活姜星火倒也不亏待他们,去乡里做调查是有额外的餐食补贴的,说是餐食补贴,但数额却明显非止是一日两餐甚至三餐的标准,所以大家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既然二皇子问出了他们心中埋藏已久的困惑,他们自然乐得听个答案。 埋头研究水利工程设计图的叶秀才此时也昂起了头,最近他跟孙坤已经快要进化成爆破鬼才了,江南那些黑心士绅修的豆腐渣堤坝,快被他们炸完重修了个遍。 “这里当然不是说我们做所有事情都是如此,那岂不是成了刻舟求剑?若是有些事来不及调查,亦或是某些事确实是常识(并非等同于经验主义),便是另一个说法了。” “但是。”姜星火拿起蒲扇扇了扇风,继续说道,“对于重大的、一旦做出决定便很难更改,或者说更改了会造成严重后果的行政决策,那就必须要调查了当然如果情况允许,小的问题,因地制宜、因时制宜的问题,也得调查,不能想当然觉得所有政策都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 见众人还是有些不解,姜星火干脆举了个例子,小故事语出《浑然子》,作者是明朝中叶的进士张翀,此时却离出生还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