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请入宫侍疾,朕为何不成全他的孝心?”楚源淡淡说道。 孙太后因为孙家被贬,淑妃又遭囚禁,赌气不愿与皇帝多说话,殊不知楚源也恼了这位母后,只是碍于孝道不能怎么着罢了,正好明郡王愿意代他在太后膝前尽孝,皇帝何乐而不为? “或许比起朕,太后更愿意清弟侍奉在侧。”楚源说道。 连乔敏感的听出这话里带一点火-药味,不是她多心,连乔记得明郡王亦自小由孙太后抚育长大,比起皇帝待的时间甚至更久一些。兄弟俩看似感情甚笃,恐怕内里也少不了龃龉,只不过明郡王从来纵情声色,无心仕途,不足以构成威胁罢了。 连乔微微笑道:“可是外男不宜擅自出入宫禁,明郡王虽为宗亲,但毕竟名声在外……” “这个倒是你多虑了,朕相信他这点分寸还有,不会做出秽乱宫闱的事来。”楚源打断她的话。 连乔见他这样自信,也就不好多说什么了,反正她已经尽到提醒的义务,就算真出点什么,也是皇帝自己打脸。 站着说了半天话,连乔只觉遍身汗出,正要往风轮边寻张椅子坐下,就见皇帝似有如无的瞟她一眼,“你为何对清弟这样关切,莫非看上他俊俏,想弃朕而去?” 连乔心道皇帝永远吃醋吃不到点子上,她就算真要红杏出墙,也不至于看上楚家这窝臭鱼烂蟹,图什么呢! 她伸出如玉皓腕,稳稳的搁在皇帝肩头道:“臣妾心中,只装得了陛下一人,再无旁人容身之地。” 楚源见她美目流盼,忽然心荡神驰,不能自抑,碍于旁人在侧不好造次,只得低首下去,在那截玉腕上吻了一下,轻声道:“朕也是如此。” 指代不明,谁晓得皇帝是说爱她还是爱自己,连乔心里这样想着,却还是含笑抬首:“臣妾知道。” * 四妃之位虽空缺了一位,对于宫中的大局是没多大影响的,至少连乔这位贵妃也在渐渐熟习宫中事务,穆氏见她虽年轻,处事却稳妥可喜,也就放心的让她帮助分担,似乎真心愿连乔成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尽管穆氏看起来为人心胸宽大,连乔依然谨慎本分,不敢越雷池半步,她情知这位穆皇贵妃并非容易对付之人,若真让她揪到什么把柄,只怕自己便会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尽管两人在扳倒淑妃一事上短暂结盟,但其余时间,连乔面对她依然是兢兢业业的,不能有半分松懈。 宫中的琐事虽繁芜丛杂,梳理好了也不难办,麻烦的是人际交往的问题。自淑妃势败,从前奉承她的那一拨便转向连乔这位新得势的贵妃,见血苍蝇一般赶都赶不走,其中尤以杨盼儿为最。连乔都不知她如何这般有脸,明明在北漠时还和乌眼鸡一般彼此结仇,如今却一见她脸上就笑出花来,好像她比皇帝还富有吸引力似的。 连乔不能不感慨权势的魅力。 她虽然心内不喜,面上却仍是照常敷衍着,这贵妃的位子虽好,却也逼得她不得不戴上假面具——连乔渐渐和穆皇贵妃感同身受了。 这一日杨盼儿邀上尹婕妤、胡才人、金良人等几个共同来怡元殿看望小皇子,虽说楚弘的百日早就过了,但只要想来,总能找到由头。 不知怎的,聊着聊着就在花荫下坐了下来,连乔见她们摆出久坐的架势,只得命紫玉奉茶来,心中却觉百无聊赖:这宫里的日子过久了真是令人生厌。 金良人打量着架子上层层绿叶覆盖出的阴凉,艳羡的道:“娘娘宫里的紫藤花开得真好,这时候还没谢尽呢!” 明明是说花,杨盼儿不知怎的会联想到人上头,撇了撇嘴道:“什么谢不谢的,贵妃姐姐如今正当盛时,你以为和冷宫里的那位一样么?” 金良人不意她会这样曲解,窘得脸色涨红,讪讪转过头去。 尹婕妤感叹道:“淑妃的事倒真是叫人意想不到……从前盛极一时的孙家,还有太后庇护,居然也会落到如斯下场……” “有什么想不到的,自作自受罢了!”杨盼儿不屑说道,m.dAMINgPUMP.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