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少,此时终于是承受不住了。 弘治皇帝看着那印,却是上前,亲自将印拿起。 这印再熟悉不过,印面上的‘皇帝之宝’四字,更是格外的醒目。 朱厚照有些尴尬。 弘治皇帝反反复复的将印端详之后,便抿唇一笑:“还别说,朕竟是分不清真假了。此印,是你所刻吧,如何可以做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这……”朱厚照小心翼翼的看了父皇一眼,心里却想,这个怎么能说呢,这若是说了,那还了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将来父皇若是借此来防伪,岂不是吃饭的家伙没了。 他期期艾艾的道:“这个……这个……” 弘治皇帝竟是没责怪朱厚照,而是朝他莞尔一笑:“非常之秋,必有非常的太子,此印……还不错,可惜……假的终究还是假的,那真品,迟早还是要传给你,你也休要将心思,花费在这上头。难道几年功夫,也等待不急吗?” 朱厚照:“……” 方继藩在旁,却是肃然:“陛下千秋万代,万岁,万岁,万万岁。几年功夫……此言实是……“ 弘治皇帝朝方继藩摆摆手:“朕的精力,大不如前,而今,见太子能体恤万民,为这社稷,煞费苦心,其中的艰辛,想来也不为所知,令朕欣慰。朕后继有人,可以高枕无忧了。继藩的功劳,也是极为显著。” 他深深的看了方继藩一眼:“卿二人,如手足兄弟,他日,你们的成就,定会远超朕这平庸之人。” 方继藩一愣:“儿臣岂敢……” 弘治皇帝拍拍他的肩:“世道变了,朕细细想来,和那江文,又有什么分别?只不过是他一朝醒悟,因此而癫狂,朕是一次次被你们推着走,比他好一些。来吧,咱们过节。” “噢……”方继藩再没争辩什么。 他很讨厌这个世上,有些事突然讲透了,这一讲透,反而就没什么意思了,完全不给自己发挥的空间。 弘治皇帝领着各怀心事的诸臣,随即,入镇国府高坐。 朱厚照和方继藩作陪,刘健等人,也各自跪坐。 许多佳肴和美酒,统统的送了来,这镇国府外头,是欢声笑语,等到天色渐渐的落幕,镇国府外头的广场上,升起了一团团的篝火,游人们尚未尽兴,依旧还在激动的议论着亩产七百斤之事。 同样的地,可以耕出双倍的粮食,这对于任何人而言,可是一件大事,尤其是家里有地的人家……心知他日米价在将来,势必有下跌的可能,而一旦下跌,若自己的地里,收获的粮食不足,便是亏了。只有赶紧想办法,让自己的地里的粮产提高,方能应对接下来谷价下跌的危机。 弘治皇帝酒过正酣,将方继藩招至身前:“继藩,谷贱伤农,这个道理,想来你是懂得吧?” 方继藩颔首点头。 弘治皇帝侧目看了朱厚照一眼。 他自是知道,朱厚照是个一根筋的人,让他研究如何提高粮产倒是可以,可一旦粮产提高,给这天下带来的得失,他却是一概不喜欢去理。 这在弘治皇帝看来,自己的儿子和女婿,倒是相互弥补了彼此的缺陷。 弘治皇帝道:“粮产提高,这是天大的喜事,却也难免可能引发一些问题,你想办法,拟一道章程,送到内阁,让刘卿等人讨论票拟之后,送至朕这里来。” 方继藩道:“儿臣遵旨。” 弘治皇帝沉吟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沉声道:“朕脑子里,还是在想那个江文,八股之儒,深入人心,似江文这样的人,不知凡几,一个江文,尚且如此,那么这天下数十万读书人呢?这几千的儒生,送去了奥斯曼,可毕竟,是杯水车薪,何况……将儒生送走,本是有些荒唐的事,朕思来想去,若是不改变人心,迟早,是要酝酿大祸的,新学想要深入人心,不易啊……” 方继藩明白弘治皇帝的意思。 京师这里,已是新学开始占了主流,可天下有多少的儒生啊,多少人一辈子就靠读四书五经活着,这已经不只是理念之争了,而是最根本的利益之争。 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这是弘治皇帝不愿看到的。 方继藩明白他的思想,不由的眨了眨眼。 “要不,送去黄金洲,黄金洲那儿,可是好地方,儒生们多迂腐,迂腐的原因,是因为有舒适的环境,把他们丢去那里,住个一年半载,或许就……” 弘治皇帝不禁失笑:“朕要的,是正经的主意,可不是你这般的小机灵。”M.daMIngPUMP.Com